“大姐从小带大我们几个，她回来我怎么不高兴，这不是难过吗？”



    “难过什么啊？”



    清歌心里疑问着，大姐嫁得远，听娘说她已经四年没见过面了，上次见面时还是生下龙凤胎的时候，再说女子外嫁要回娘家也是过年后，这年还差几天呢，怎么就回来了，信息里提到大姐的事不多，当江家人得到她消息时，大姐已经上吊离开人世了。



    两个孩子一个买给了一个傻子做童养媳，被傻子活活打死了，另一个也生病死了，那时的大姐可能觉得人生死望，两个孩子都没了，就选择自杀提早结束自己悲苦的一生，如今提早回来，据情也改了，以后改的事情会不会更多，清歌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有些慌。



    那边听小妹这么问，三哥眼里都红了，“你不知道大姐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小虎和小凤。”



    三哥声音里带着哽咽，先不问了，回家一看便知，拉着三哥就往家里跑去。



    他们俩才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里面还有小孩子的哭声，两人连忙关好门进了屋，堂屋里一个瘦弱的女子正抱着爹爹哭，他们身下还有两个孩子也在哭，二哥正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安抚着两个孩子，可明显没什么效果。



    看着哭在一起的他们，三哥连忙上前，和二哥一人抱起一个孩子轻声哄着。



    清歌朝他们看去，这抱着爹爹哭的女人就是大姐吧，听娘说大姐比她大十二岁，今年已有二十二了，可看她比娘都还苍老，身上没几两肉，整个人看上去黑瘦黑瘦的，一身衣不知道有多少个补丁，这冰天雪地的，大姐竟然只穿了件薄外套。



    再看两个孩子，这也叫孩子，大头娃娃差不多，很明显营养不良，他们已经四岁了，小弟比他们大半岁，个子还没到小弟的肩膀高，两个眼睛很大，这是饿的，他们身上穿的倒是棉衣，她摸了摸，又硬又薄，看衣服式样和补钉痕迹，明显是大姐将自己的棉衣改小给他们穿了。



    虽穿得不好，但他们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些都没什么，清歌在他们身上看到被打的痕迹，脸上手上颈间都是青紫。



    “爹？”



    清歌不想让他们老哭下去，就轻声喊了声，他们听到有人在喊，也停下哭声，两人朝清歌看过来，大姐看着面前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嫁得远，家里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没想到三年没回，听大弟说起家里这几年发生的事，觉得怎么跟听故事似的，面前的新小妹，真的好漂亮，听说养她的那家人还是当大官的，这样的妹妹，她想都不敢想，生怕妹妹嫌弃。小声的喊了声：



    “小妹，我是大姐江梅，这是我两孩子，赵子虎赵子凤，小虎小凤快点喊小姨。”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被好哥哄着没哭，看到娘让他们喊人，他们乖巧的喊了声：



    “小姨”



    这声音可真萌啊，虽然样子不好看，但只要好好养，不愁长不好，他们江家人就没一个长得丑的。清歌连忙招他们过来，两孩子有些怕生，三哥在一旁推了两下，他们总算小心的走了过来，清歌一手抱一个，还真是轻啊。



    “我是小姨，小虎小凤真是乖，来，姨这里有糖，你们拿去吃吧。”



    清歌从口袋拿出两把糖，就朝他们小手上放，可他们手太小，根本抓不了那么多，清歌只好放在他们口袋里，两人开始还不敢收，只望着娘，看她点头，他们才敢收下，



    “谢谢小姨”嗯，不错，大姐教得很好。



    “大姐，你们吃饭了吗？”



    “我们刚才回来时，大弟就下了两碗面给我们吃了，真不好意思，我回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大姐捏着自己的衣角，羞涩的说着。



    “大姐，这里是你家，见什么外啊，大姐你穿这样太少了，我把娘的衣服拿出来穿上，别冻着了。”



    听到这里大姐连忙拦着不让她找，清歌知道大姐担心，一方面是担心会娘生气，另一方面是担心她穿了娘的衣服，娘就没穿的了。



    “我今年给娘做了好几套衣服呢，有些她还没穿，娘的衣服也够，大姐你不用外，二哥，你将小弟的衣服多拿两套出来，给小虎小凤换上。”



    二哥一听小妹这么说，这才注意到大姐和侄子们的衣服真的很单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跑回房拿小弟衣服去了。



    清歌从娘那里拿出一套秋衣裤，一套棉衣，还有一件她新打的毛衣，朝大姐递过去，幸亏她准备得多，要不然还真拿不出来，大姐看这么好的衣服，接都不敢接，被清歌一阵忽悠这才肯换。



    大姐他们换衣物时，娘带着四姐和小弟已经到家了，他们一到家，爹就跟他们说了女儿的情况，四姐听得脸都气红了，小弟倒没怎么气，这小子出生时，大姐以出嫁了，带他长大的是宋朵儿，所以感情没哥姐他们三个这么深。



    只有娘在一旁什么也没说，清歌看着这样的娘，她还是她，一样的冷心冷情，她的爱全都给了她和爹，其他几个子女如何，只要不拉上他们两个，娘根本就懒得管。



    “娘。”



    这时大姐拉着两个侄子走了过来，怯怯的喊了娘一声，娘不冷不淡的点了下头，娘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一如当年跟她说的，她能生了他们几个是看爹的面子，否则她一个也不想生，她只管生管养不管带，于是下面的弟弟妹妹全是大姐一手一脚辛苦带大。



    清歌看着这尴尬的两母女，一个不冷不淡的把女儿当客人打了个招呼，一个满脸小心生怕娘生气的女儿，看得清歌牙痛。



    “娘，大姐回来了，你的外孙回来看你了，别这么严肃，小虎小凤都吓着了，来，露个笑脸出来，你再不和蔼些，他们都要哭了。”



    清歌一把抓着娘的手左右恍着，娘慈爱的看着小女儿，无奈的露出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