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询问,但他却皱紧剑眉,嗓音微低,语气不明。
“你我已有过肌肤之亲,除了我,你还……”
“……我是青楼女子……”
没等对方说完,洛蔷薇就提醒了句,顺带扯了扯衣襟,极其随意自然的动作,也是为了让他看看:
“给你亲了,还能找不到如意郎君?”
“……”
“啧……”
洛蔷薇重新把衣襟拉好,不甚在意的说:“况且谁知道我被你做了……”
轻飘飘的言语传了过来,却让墨时澈心里某根心弦彻底崩裂,他几乎是忍无可忍起身,脸色差到又黑又紫,但偏偏最后是僵持在原地。
“怎么?不想走?”
旁边慵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似乎还伴随着某人脱去不合脚长靴,斜靠在长椅上的坐姿。
“那你就说说怎么用钱赔我吧?”
“唔……一晚……八百两?”
“看咱们那么熟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就三百两?”
荒唐不堪的言语从那张粉润双唇吐出,成功把墨时澈气到失去了理智,他一个俯身,吻上。
比昨晚还要霸道长久的深吻。
洛蔷薇无意挣扎,乖乖被他按在怀里亲,直到……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才忙推了推他,赶在他再俯身时,哼唧说:
“你刚才要是提到是因为昨晚酒后乱性打算娶我的,又或者是就这样被我气跑,那你真得准备好倾家荡产了。”
洛蔷薇软软窝墨时澈怀里,说着嚣张不起来的话儿,桃花眸水润明亮,似有丝缕情动意味。
只不过那番言语,才是让墨时澈脸色一顿,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去看怀里人儿。
原本霸道握着她纤细腰身的大掌松了松,语气迟缓:
“……什么意思?”
他问的是洛蔷薇那番言语主要意思,但后者却以为墨时澈指的是“倾家荡产”一词,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说:
“意思就是说,要做我洛蔷薇的男人,若有半点不忠,我就整到你倾家荡产,你想好,确定了吗?”
洛蔷薇以为,每个人与她一样爱财,所以专门挑重点来说,算是对昨晚的事儿有了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而且她这个人是比较自私的,是非黑白对错她向来不讲,昨晚是有几分她自己任墨时澈想做什么就做什的心态。
可某人记不清了,她便也不会傻到去提起,仗着对方应该是心虚的,就任那层窗户纸捅破,殊不知是自己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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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暖风徐徐,偶有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过,甚至还不留情的落下鸟粪,引得几个捕快左右挥舞着手,试图不被”玷污”到。
光顾着墙角的宋七察觉到了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干嘛呢?老大在纠结终生大事,你们几个还给玩上了?”
颇有点儿替老大教训他们的口吻,然后他转回去。
准备继续窥探里面是怎样的景色。
不曾想下一刻房门就被人打开了来。
落蔷薇似乎也没想到这里有人,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跟着看了一眼里边,然后问:
“偷窥吗?下次机灵点儿,躲窗户口,那边接近巷口方便跑。”
“......”
朝宋七眨了眨眼,落蔷薇扬起如沐春风的明媚浅笑,又冲那些已经傻眼地捕快挥了挥爪子,随后走的干脆。
徒留众人风中凌乱的回味她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许久。
宋七机械般把视线转向房间里,仍坐在原先位置,正垂眸不知想着什么的墨时澈那边,走过去,犹豫着问
“老大。”
“落小姐她……呃……刚和你说什么了吗?”
说到最后干脆没了声儿,原因是离得近了,宋七他看清了墨时澈下唇有些泛红……
“……”
怕是这俩人在他转头的空档,又亲了一回……
察觉对方眼神古怪,墨时澈皱了皱眉,但却是问他:
“昨日送回去的新宗派三名弟子,你可有联络上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宋七有些没回过神的“啊?”了一声。
墨时澈眉头皱的更深:“以前这种事情都无需我交代什么的。”
的确,在没与落蔷薇认识之前,宋七从来都是在猜自家老大的心思,对于这些细末盘枝的事情,他也有注意。
所以不必与对方说,就大概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只不过这次……
他是以为老大为情所困……
“这….”
宋七脸色瞬间有些微妙,舌头打结绕了一圈后才勉强利索说出一句:
“老大之前是与那三名弟子有谈过,放他们走也是为了让这件案情有所突破?”
“不然?”
墨时澈反问,脸色略不耐烦,似乎是受刚才某些事情影响,他急着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便也不多做解释了,就撂下了个费劲的苦差事儿给他们。
“找个时间与他们联络上,切勿打草惊蛇。”
随后走的干脆。
徒留宋七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心里更是隐隐有些复杂,他是过来听八卦没错,也对老大家的那位妖精好奇。
但不是急着破案啊。
……
暖阳笼罩,丝缕暖阳蔓延全身,直达心底某处炎凉如清风的地方,似被放置了千金难买的暖炉,温温柔柔的。
墨时澈有些恍惚的望向朝阳,耳畔仿佛还残留着洛蔷薇那略带媚音的哼哼声,一如既往地勾人心弦。
“还有,求婚可不能那么随意。”
“毕竟是我吃亏,该占的便宜都让你占光了,你得负责。”
“…唔…真正的求婚要求我还没想好,但是,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把你那些案子解决了,我很不好娶的。”
说到最后,她眸光似乎微微闪躲了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学着墨时澈以往处事儿间的严格风向说了这么一句。
“你以后……没地方睡觉可以来雅袖阁,好歹咱们现在关系是定下了,你天天待在衙门里也不是个事,都一群大老爷们……”
跟着呆久了怕是连哄人都不会。
……
清风拂过杨柳,发出轻微声线,如落叶飘地,不小心袭卷起薄弱尘埃,但须臾又恢复寂静,唯留一抹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