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打量着前方那抹摇曳的素色身影,压低了声线道
“大人,她就是一个月前,你让属下在作作考试中,将她破格录用的女子。”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云幽村的案件事关重大,大人可需要属下再找个作作过来
“不用,她可以的。”
面对赤裸的尸体面不改色,就连男子下体都毫不避讳的直接触碰,若说这墨心念没有验尸经验,魏南爵是不信的。
夜色如练,圆月高悬。
上官俞泺半躺在竹椅上,任由清凉的风拂过脸颊,浓密微卷的睫毛如展翅的蝶翼微微颤动着,清秀的眉毛蹙成一团儿,似是发觉不对劲,他看向了一旁的竹林处
“童木,你去看看那丫头上哪了”
话音刚落,竹林间发出琐碎的声响,似男子无声的叹息。
童木不过须臾工夫便半跪在上官俞泺面前,比后者略为逊色的容颜上,显而易见的露出两个字“疲惫”。
估计是今天累得够呛,他出口的语调也不怎么好
“殿下,那墨姑娘不比民间的其他女子,她有自己的雄心抱负,你就早些歇息吧,忙完了她自然就会回家。”
“噢,是吗”
垂眸看着指尖儿,黯然伤神的模样说来就来,君上官俞泺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悠悠然进了厨房,边道
“那我给她做晚饭好了,她回来就能”
“殿下,我去问问,一炷香的时间内间来,不,半炷香的时间内。”
话语迅速且又飘渺,待上官俞泺侧身望去时,就看到了在空中穿梭自如的一抹身影。
唇瓣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脚步从厨房的方向转向侧卧。
将漆红色的房门打开了来,入眼的便是淡雅的屏风,挂在墙上的山水图,干练又整齐的书架,往里走去,上官俞泺脸色微微僵硬。
眼眸中呈现的是堆放在角落里的骨头架子,站姿新奇,骨节泛白,明显就是刚放上不久。
勉强稳住脸色,上官俞泺将目光转移向一旁,却又见床榻上一眼神空洞的布娃娃,上面分别贴着纸条写着人体的各种穴位。
这小丫头故意的吧
许是男子的尊严作祟,上官俞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将床榻上布娃娃往地上一丢,脱掉靴子在床上赌气般滚了一圈。
就这两件东西,也想吓跑我
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下巴在那软被上蹭了蹭,一股好闻的清香意外的闯入鼻间,直袭人大脑。
上官俞泺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耳垂边隐隐泛着红晕,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软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至一旁,一本蓝色书本竟意外落入眼眸中。
手上的动作永远比大脑转动得快,下意识的伸手拿起,白皙的指节轻轻捻过一页,待看清里面清秀的字迹时,上官俞泺弯眸一笑
“这丫头除了变得凶点,脑子倒比以前好多了,还知道上三法司考仵作需要一定的经验积累。”
上官俞泺径自看得愉悦,殊不知自己完全误解了意思。
人家墨心念之所以会在这安平县当仵作,只是因为曾经有个少年,骗她说上三司法需要大量的钱财,所以她在攒钱而己。
当然了,钱自家爹爹可以给。但独立的她才不想啃老族。
“殿下,墨姑娘被安平县令带去云幽村啦,属下往那方向的村民打听到了一些信息,听说那里诡异的很。”
童木在阁楼外嚷嚷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之后,便看到了敞开的房门,一个轻功飘了进去,接着道
“估计没个几天是回不来了,且不说那里路途崎岖,马车过不去,就那种村民自尽的案子,邪乎的很,估计不好破。”
还未来得及跑进内室,上官俞泺的声音便掷地有声般响起
“女子闺房不可随意进入,出去。”
“”
脚下的步伐犹如结冰般不敢动弹,童木呆滞了好几秒,才应声出去了,心下更是一阵憋屈。
他家殿下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按照仵作的描述,每个死者死前皆吃了小米粥,而这小米粥的来源是各个不同村民所种”
村长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老脸瞬间难看起来
“难道凶手不止一个”
声音不大也不小,但令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墨心念刚仔细检查完尸体,原本困乏的耷拉着眼皮,听见这话,忍不住的望了过去
“事关重大,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这村长也是稀奇了,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自己的村民,要让他们听见,不得多寒心啊。
估计是太困了的缘故,墨心念出口的语气也不怎么好,那村长听着也是不舒坦,但到底是县令大人亲自带来的人,不好得罪,只得安静的站在一旁。
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的模样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敢随便出声打断其思绪,片刻,魏南爵淡淡的看了一眼何桃,意有所指道
“将无关人等屏退,把死者亲属带上来。”
“是。”
其实房间里也就多出来村长与墨心念,其余的闲杂人等早就命退出去了,所以当魏南爵的话一出来,何桃便很有眼力劲的看向了村长的方向
“跟我出来。”
墨心念眨了眨眼,见他们两人即将出门时,鬼使神差的抬腿,欲跟出去,但还未来得及走出一步,身后清冷的声音便响起
“你留下。”
墨心念疑惑的眸子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又听魏南爵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没仵作什么事了,外面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你就先凑合着在这里睡一觉。”
话刚说完,魏南爵自己都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关心太过明显了,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微微侧过了脸,瞥见一旁的茶杯,便伸手拿过来小酌,长袖挡住了半张脸。
然而魏南爵不知道的是,他一贯平淡的容颜,原本就不容易看出什么,再加上此刻墨心念也是困极了,便也点了点头,应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