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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互相看到天荒地老
    其中有个女孩儿想拿手机拍照。



    “不好意思。”宋寒山走过去,从她手中抽出手机:“偷拍属于侵犯个人**。”他把手机摁了灭屏又还回去,笑的一副谦谦君子:“打扰两位姑娘入厕了。”



    他还穿着板正的西装。



    冠在头顶的乌黑长发看起来像假发,却给那张俊隽的脸添了几分古气,别样帅气。



    等两个女孩儿才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了刚才那三人的影儿。



    吸烟室角落有个带鸭舌帽的男人,容貌是扔进人群都挑不出来那种,看着往vip候机室去的几道身影,动了动头发下隐藏耳麦:“人被封桀带走了。”



    对面的声音浑厚苍老:“带去哪了?”



    “vip候机室,我们进不去。”还差一小时飞机就起飞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劫机。



    宋石询问了老爷子意见后,回话:“那就在安陵机场动手,注意不要伤到小二爷。”



    男人颌首:“是。”



    vip候机室没其它人。



    两边沙发,时荞和封桀各坐一边。



    前者森目冷然,浑身笼罩着戾气。



    后者脖子一片红,因被掐还没缓过来有些发白的俊美面容上,眉角红色痣在灯光下极近透明,精细桃花眼里的春光关都关不住。



    四目相对,谁也不语。



    气氛古怪的,像冰天雪地和春暖花开比邻,被一张桌子隔开。



    毕寥站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尖,大气不敢喘。



    宋寒山在边上坐着看书,半点都不被外界影响,把这几页内容吃透后,看了眼腕表时间,七点半,半小时了。



    合上书,他淡漠的目光扫过两人:“要不要把这买下来,让你们俩就这样互看对方到天荒地老?”



    封桀斜躺姿势,胳膊撑着脑袋,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噙着笑:“只要荞荞愿意。”



    时荞眼中的冷就没下去过。



    封桀打乱了她本来计划。



    卷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她开口,音色冷冽:“开个价吧。”



    开价?让桀爷开价?



    毕廖眼珠子乱转,竖起耳朵。



    宋寒山依旧老神在在,没半点波动。



    封桀也愣了下:“荞荞是想跟我一起到天荒地老吗?”他笑的比那漫山野花还灿烂:“我可以把这机场盘下来送给你,荞荞要不喜欢机场,可以把这推了建座庄园,不用你花一分钱,我们可以种花种草种…”



    “闭嘴!”时荞额头青筋直跳。



    她纠正刚才自己的话:“开个价,怎样才能不缠着我?”



    封桀脸上笑意逐渐变淡,他仰身坐起来,蜷缩起一条腿踩在沙发上,半垂下头抠指甲:“那不如荞荞开个价,要怎样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



    宽大衣袖里的手微紧,时荞神色清然:“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留情。”



    话落,起身往外走去。



    背影决绝无情。



    封桀没动,他垂着头,周身升起的阴郁气息,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惊涛骇浪,压抑仄人。



    按照正常情况,他每当这样的时候,都有人会遭殃,身边眼前的为最先。



    毕寥往墙角挪,缓缓蹲下身子,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宋寒山抬眼望过去,那双漂亮的手上,指甲缝里不断往外冒着血,他走过去把他手掰开:“再用力,指甲盖就被抠掉了。”



    他转身喊毕寥:“箱子里有绷带,拿过来。”



    这位性格阴晴不定,还有自我暴力倾向,他向来随身带外伤药品。



    封桀依旧垂着头,任他在自己手上动作,音色沉郁:“她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活着,就是为了等她。



    现在她终于回到自己视线里,自毁胎记也不愿认他,他已经没逼她了,可她却连他待在身边都不让。



    当年她失踪后,到底去了哪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才会变得这么冰冷无情,连他都不认?



    她肯定也很疼,很痛苦吧?



    宋寒山没回答他的问题,也没资格回答,动作轻柔的为他点药,缠绷带:“她没打算今天回安陵,此举不过是为迷惑爷爷,你没忍住的出现打破了她计划。”



    封桀抬了抬眼皮子,周身阴冷气息逐渐平静:“你又知道了。”



    “地下地上有不少人好奇夜蔷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查了四年也没查出半点消息。”宋寒山把小医疗箱放回箱子,面色平静:“正好时荞出现在镜花缘,宋家拍卖乾翎砚闹出人命,一出手查出夜蔷正好是时荞…”



    就算他们认为是巧合,那群成了精的老家伙可不会认为。



    他叹道:“看来她这次回来,第一个目标就是宋家。”



    动过穆家的六大家族都不会幸免。



    看来,华瑞商会要重新被洗牌了。



    他开始感兴趣了。



    封桀动了动被包扎起来活动不便的手指头:“我可以保护她。”



    只要她开心快乐。



    她想要杀谁,毁谁,他都可以帮她。



    反正他身处黑暗,满身罪孽。



    “或许…”宋寒山打量他神色,淡淡道:“她不想连累你。”



    他巴不得时荞连累自己。



    封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把褶皱的衣服抻平,踢了脚旁边毕寥:“让宿小五去趟京城。”



    毕寥就站着挨踢,一个九十度弯腰,也不问为什么,毕恭毕敬:“好的,桀爷。”



    宋寒山瞥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完整无缺的在他身边待这么久了。”



    能为什么?他求生欲高呗。



    毕寥笑呵呵的:“那不还是二爷您护着。”



    宋寒山,宋家像世外高人一样的小二爷,唯一能跟他这位爷以朋友相称的人,没人知道原因。



    人人羡慕宋寒山,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是宋寒山!



    封桀对自己有恩,走是不可能走的。



    还能怎么办?



    只能在这位祖宗手下努力求生呗。



    毕寥摇摇头,追那位性子野的祖宗去了。



    宋寒山刚提起箱子准备往外走,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边往外边走边接:“爷爷。”



    是宋老爷子:“你现在人在哪?”



    “机场。”



    对面宋老爷子气有些喘:“你别忘了你姓宋,不姓封。”



    宋寒山面色没半点变化:“姓氏承于父亲,寒山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