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把她咬剩下那半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问:“好吃吗?”
时荞脚尖儿点地,带的身下吊椅晃动起来,看着远处被晚霞弥漫的天空,眸低有几分深邃:“小时候的味道。”
八方斋有上百年历史,做的糕点是京城一绝,就算贵,每天也有很多人排着大长队买,小时候的她最喜欢吃八方斋的桂花酥,那会儿封桀就每天亲自去排队给她买。
后来,她就不喜欢吃甜食了。
十五年没有吃,味道还是跟当年一样,没有变。
封桀伸过手揉了揉她脑袋,满目宠溺:“以后我每天都买给你吃。”
“有时候吧,”时荞微仰脑袋,看着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有些好笑:“我也觉得你人格分裂。”
之前在安陵刚遇见的时候,他见着她就缠着她撒娇,死皮不要脸,软的没半点骨头,跳了次海,再面对她的时候虽然还是那么死皮不要脸,但就不那么撒娇卖萌了。
像是小孩长大成熟了那种感觉。
封桀又捏了块糕点递过去,信誓旦旦:“你放心,我所有人格都会只喜欢你。”
其实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挺不错,可惜,她从出生开始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时荞伸手接过自己吃,眼睫遮去眸低所有情绪。
就算她隐藏的很好,可封桀何其敏感,清楚感受到她心情有些低沉,但也没问,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过来。
“白天肯定会有人盯着我们,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穆家老宅。”她的心事总归也就那么几件。
时荞点了头,接过牛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我记得京城有个酒色场叫ls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封桀神色微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时荞表情:“你问它干什么?”
“随便问问,”时荞斜靠在吊椅背上,继续问:“它现在还开着吗?”
时荞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封桀眼底划过一丝危险,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早两年就被拆了。”
时荞看着他的眼睛:“是吗?”
那黑亮的眸子似乎能把他看穿,封桀心虚的不行,面上却一本正色,在她身边坐下,举着手发誓:“是。”
“哦。”时荞隐去眼底笑意。
ls,猎色,京城地下有名的酒色场,有清纯的女学生为了钱去那里走向堕落的,也有富二代去那里钓鱼的,更有富婆去那里找小白脸,反正就像它的名字,能去那的人没几个干净的,全都是为猎色,是个混乱不堪的**玩乐场。
那乱七八糟的肮脏地方,不管干什么,封桀都不会让时荞去。
但就算他说不存在了,难保时荞去查,私下去。
封桀暗悄悄的摸出手机,给毕寥发了条微信:“一个晚上,让那个叫猎色的地方消失。”
正等红灯的毕寥看着信息:“…”
他飞快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翻出资料,匆匆了解了一下,不由嘀咕:“这种低俗的地方什么时候入了爷的眼?”
这些垃圾地方,封桀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
他在红灯倒数十秒的时候,截了个图发过去,询问:“是这个吗?”
对面很快就回了:“明天它要是还在,没的就是你。”
毕寥:“…”
算这个地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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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荞还没睡醒,枕头边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十几个。
最终,她不耐烦了,坐起身子来接通。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这都九点了,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睡懒觉了?”
这里的装修是干净的暖色调,地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时荞赤脚踩在上边,拉开窗帘,看着落地窗外的太阳,打了个哈欠,神色恹的很:“有事说。”
“我们出大事了,天塌了,销金窟被人端了…”对面的女人声音凄惨高傲:“总之事大发了,你现在是不是在京城呢,要不我们见一面说?”
“榕宫。”时荞报了个地址。
对方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就又响了。
榕宫安保很严,没有住户登陆,没有住员证件,连小区大门都进不了。
时荞让月桐去接人。
很快,一个在寒冷的冬天里,也穿着暴露打扮性感的女人出现,妖艳勾人范十足。
看着这奢华的别墅,她直乍舌:“这房子租一个月都好十几万,我眼馋好久,都没舍得下血本,你那钱不会全花在这了吧?”
月桐插嘴:“你老大那人美花娇,有钱人送的。”
“想我也是一朵花,怎么就没人送我?”女人哀怨:“那些男人一个个的话说那么好听,结果呢,说要跟自己老婆离婚娶我的,天天回家跪键盘,说要送车送房的,证件上都不写我名字…”
“你还有脸说。”月桐讥笑。
时荞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见我什么事?”
“我差点都给忘了!”女人被这么一提醒,转身就扑倒时荞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昨天晚上正热闹,突然就冲进来一群警务人员,说我们违法乱纪,直接就把我们给封了,我们开了这么多年,税可没少交啊,一年几百万的往里边砸,我昨晚连夜找了上边那收钱的主,那孙子说让拆的人,他得罪不起…”
“完了,又来了一群道上的人,把我们场子砸的稀巴烂。”哭着哭着,她又气的不行:“你说我们我们也没强买强卖,都是他自愿的,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管我们一个烂场子,姑奶奶,你这次得救我…”
“柳青青!”她嚎的,时荞没烦,月桐都烦了,走过去把她从时荞身边拽出来:“你个风尘女,离我荞姐姐远点,别玷污她!”
柳青青心痛的捂着胸口,哀伤的控诉:“小桐桐,你以前不嫌弃我的!”
“滚吧你。”月桐把她扔到了一边去:“你柳鸨鸨在道上混那么多年,谁敢砸你场子?”
“我问过了,这次是个大佬,我有点惹不起。”柳青青蔫了吧唧的,就差跪倒在地抱时荞大腿了:“姑奶奶,这次你得救我,我觉得也就只有你能与他抗衡了。”
“说来听听?”时荞挑眉。
柳青青咬牙:“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封家那个小罗刹,你说我们哪招他惹他了,他那么大咖,半夜想屁吃啊端我们场子?”
时荞:“…”
月桐:“…”
“你们怎么不说话?”柳青青觉得气氛突然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