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麻将,也能打一下午,时荞是服气的。
先前就算知道,秦清淮几人也不拆穿,但这会儿时荞毫不客气的捅破那层窗户纸,麻将是打不下去了,赢得金钵满盆的月桐,暗搓搓收了桌子。
楼上,封桀在跟时晏通视频。
时荞把牛奶递给他,往电脑屏幕里看了一眼,时晏穿着带了卡通图案的白色卫衣,小脸很是清秀,像个瓷娃娃一样,趴在桌前写作业。
时荞问他:“没上学,哪来的作业?”
时晏笑道:“我自己自学。”
时荞默了片刻,指尖轻触屏幕,轻语道:“委屈你了。”
她本来想让时晏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十二三岁的年纪,也该在学堂里好好读书,跟同龄的小伙伴们一起吵闹玩乐,所以在当初回到安陵后,她把人送去了学校,可还没上几天,就又退了学,开始藏在那里,被封闭。
时晏摇头:“姐姐,我不委屈的。”
上学也不过是个过场,老师教的那些东西他都已经会了,那些学生都幼稚要死了。
时荞不知道他想法,只想给他一个符合年纪的童年,可惜也没有。
楼下热闹,楼上寂静。
封桀无聊的跟时晏通视频,反正一个小孩儿一个大男人更幼稚,时荞也不担心他们会吵起来,转身又出去找了顾南松,跟她讨论关于官司的事情。
门被关上,时晏立马扔了笔,凑到屏幕近前,小脸上笑意璀璨:“姐夫,新年快乐。”
这个小坏蛋喊姐夫绝对没好事。
但怎奈,这“姐夫”封桀听着格外悦耳,他挑了挑眉梢,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新年快乐。”
时晏语气嫣嫣:“恭喜发财。”
果然又是坑钱,封桀失笑:“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时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托着小脸眨巴着眼睛道:“给我姐姐攒嫁妆。”
温热的牛奶在喉咙滚动的两圈,封桀差点呛到,这小坏蛋还拿荞荞出来做挡板了,他捞过枕头边的手机,用手机银行转了笔钱出去。
五秒后。
电脑屏幕里手机消息通知响起。
七位数的转额,时晏笑成了一朵花:“谢谢姐夫。”
小坏蛋虽然坏,但‘姐夫’喊的很好听,封桀笑道:“记得存好给你姐姐当嫁妆。”
安白拎着手提袋从外边回来,看到时晏又在跟人通视频,瞥到屏幕里那张妖孽桃花脸时,探出修长的手臂从时晏头顶下去,直接关掉电脑。
安白不喜欢封桀。
封桀对他也很猜忌。
看着黑掉的屏幕半晌,他摸了摸眉梢的一点儿红痣,眯了眯桃花眼,打了个电话出去:“查一个叫安白的人。”
时荞能够留在身边当弟弟看待,封桀自然也当做弟弟看待,更不会怀疑什么,但安白这个人他总觉得怪的很。
时荞暂时不会回来。
封桀思索了会儿后,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摁了几个键后,屏幕上一片雪花哗啦后,出现了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材高大,带着掩住口鼻的蓝色口罩,只漏着一双狭长精锐的眼睛。
他身后是个白色空间,有几个似冰箱一般的立柜,透过玻璃门能够看见里边一层层架子上,摆放着许多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在顶上蓝色的灯下反着光,四周还有很多奇怪的大小不同的仪器。
看上去是个实验室。
男人先开口,声音低沉:“听说你跟宋寒山住在一个屋檐下?”
封桀敷衍的“啊”了一声:“我家荞荞跟他做了交易。”
男人抬头看他,眼底全是戏谑:“不可一世的罗刹,也会为了个女人变成病猫啊?”
封桀眼底泛起寒霜:“她是我的命。”
是,你的命,男人无声哂笑。
封桀不理他那阴阳怪气,问:“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男人把手里的针管带着小玻璃瓶里的液体,扔到一边超强粉碎机里自动粉碎,耸了耸肩:“段鸿儒现在可是m国的座上宾。”
封桀懒懒仰在床头,看着电脑里的人又取了支新的针管开始捣鼓药剂,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苗族的人。”
男人手上顿了下:“我早就跟你说过,蛊岐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虽然民族属苗,可这又不是玄幻武侠世界,苗族真的没蛊,歇了你那中二病的幻想吧。”
封桀右眼皮跳了跳,他抬手摁了摁自己眉梢,有些疲惫:“你的药研究的怎样了?”
蛊岐转身去后边保鲜柜里,取了一支盛着蓝色液体的试管,在镜头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楚:“全是半成品残次品,还需要时间。”
封桀眯眼:“时间不多了。”
蛊歧颔首:“你那个荞荞不是有个医药研究所,你帮我打听一下,那边都研究了什么药,放心,我不会向世界医疗组织密报的。”
他并不想去探时荞,可是事关的那些事情,还是得去,探封桀揉着鬓角:“北三角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蛊歧道:“没有。”
封桀挂了视频,顺带的清除了网络运行轨迹。
外边凛冽的风吹过树梢,冬青的叶子敲打在玻璃上,阴影重重,屋内的温度不冷不热,床榻松软,墙角的花散着芬芳,清新舒服。
封桀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刚拆了石膏却还不能走路的腿,眸低一片晦暗不明。
夜里,寒风瑟瑟,霜雪纷飞。
顾南松穿着黑色的丝衬睡衣,外边套了件褂子,在楼下用微波炉热牛奶和吃的给玉柠,昏黄灯光下客厅里一片寂静,导致脚步声格外清晰。
他回头,就看见穿着棉麻睡衣的宋寒山,端着印了青竹的瓷杯,雅青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一张儒雅俊美的脸冷峻非常,刚硬的棱角让人辨出他是男人而非女子。
顾南松看了一眼就回神,把视线放在微波炉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时荞接纳你住在这里,又跟她做了何交易,我只告诉你,若你敢动做出伤害她的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警告的话语,宋寒山半点都不在意,淡淡道:“利益共同时我们是朋友,若有冲突便是敌人,顾律师生活的环境,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顾南松嗤笑:“秦清淮若对她有歹意,我也是这个意思。”
话至于此。
微波炉响了下,顾南松端出里边的饭菜放在托盘里,端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