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途跋涉。
时荞计算的很准,第三天傍晚,他们终于见到了一座城,与其说城不如说是个镇子,并不大,也没有高楼大厦。
“把武器都收起来。”时荞叮嘱。
就算没有武器,一行人个个看起来器宇不凡,一进镇子,还是引来不少人围观。
这里没有酒店,只有小旅馆,虽然不大好在看起来还算干净,一行人也算的是好好洗漱上了一次。
月桐拿着两个吹风机从楼下走上来,嘴里一直在骂:“就这种破地方,一个房间一晚上收五百,吹风机押金都要一百,想钱想疯了吧?”
虽然她不缺钱,但对于这种破地方她还是觉得不划算。
“明显的宰你们。”宋寒山淡淡道。
“我说宋二爷,”月桐扔给了时荞一个吹风机让她去吹刚洗过的衣服,讥笑的看着宋寒山:“我们现在在一起,别总这幅清傲模样,你觉得真能把自己摘出去吗?”
宋寒山起身回了隔壁。
“假清高!”整天的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月桐翻了个白眼。
时荞开了空调,把衣服挂在空调前吹,打开手机连了网,却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拨通,她抿唇:“联系不上师兄了。”
封桀打给毕寥,对方忙碌。
时荞神色不太好:“除了师父和我,没人能够算计到他的…”
更重要的是,司业琛那些人她一个都联系不到。
“老大!”就在这时,宿池从外边闯进来。
月桐看他两手空空:“不是让你去买吃的,吃的呢?”
“你先别吃了!”宿池的神色看起来很凝重:“老大,桀爷,我刚才在街道上看到了沈洋那群人…”
“沈洋?”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让时荞和封桀都怔了一瞬。
月桐最先反应过来:“是我们在天湖碰见的那个说拍纪录片的旅游团里的沈洋?”
宿池点头:“就那个旅游团,他们的那个女老大阿雅也在。”
这次时荞记起来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宿池凝眉:“我怕他们认出我来,就没敢多逗留,就回来告诉你们了。”
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巧合吗?
时荞从不信如此巧合的巧合。
之前跟栾锦华相谈,她认为这个旅游团是栾锦华的人,栾锦华也没否认,那这些人现在出现在这,是栾锦华安排他们在这拦截,还是有其他意…
时荞让宿池去查。
这个旅馆一共就三层,他们就住在三层。
封桀倚在窗边,嘴里叼着根白色的巧克力棒,望着外边不算繁华却也有人的街道,问时荞:“要不干脆在这解决了他们?”
时荞道:“看看再说。”
她虽然横跨黑白,不是好人,但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皆罪大恶极,是法律束缚不了的人,那她就帮法律。
而她本身,尊重法律,不伤及无辜。
可尊重却不代表认同,毕竟二十年前就是所谓法律叛的穆家满门冤死。
宿池一个小时后才回来,手里提着四个袋子,里边是他在饭店打包带回来的饭菜。
“那些人说,这群人是上边派来拍纪录片,顺便考察一下此地,做旅游发展业的,两天前到这里的。”这是他打探来的消息。
两天前…
他们从栾锦华那出来,到今天是第五天。
宋寒山说:“他们不一定是栾锦华的人。”
封桀斜睨他:“栾锦华不是已经承认了。”
“栾锦华当时并没承认,不过是没否认。”时荞若有所思:“这群人看架势绝对不是雇佣兵,再看当时栾锦华的反应,现在看起来,这些人更像是跟栾锦华合作之人的人…”
说的有些绕,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可是他们怎么会确定我们一定会到这里?”封桀皱眉:“就算栾锦华也预测不准吧,难道说…”他扫了眼饭桌一圈的人:“我们这里还有卧底…”
他们一共七个人。
封桀、时荞、月桐、宿池、宋寒山、巴仪,还有假扮罕纳尔的洛桑。
封桀和时荞绝对不可能。
宿池月桐两个人也是心腹。
宋寒山倒是有可能,但现在出卖他们对自己没半点儿好处。
那就只剩下巴仪和洛桑…
饭后。
时荞安排房间:“都是双人房,为了安全,月桐你和洛桑住一间,宿池跟巴仪一间。”
宋寒山个人一间。
封桀黏着时荞,两人住一间。
晚上,天幕垂落,外边秋风瑟瑟。
封桀给时荞盖上被子:“跑了这么多天肯定很累了,睡会儿吧,我值夜,有什么动静我立马叫你。”
时荞好笑的看着他:“你不累吗?”
封桀道:“那就你睡前半夜我睡后半夜。”
时荞安排宿池和巴仪住,月桐和洛桑住,为的就是怕再起事端,这样可以看守和监视,防止夜里出什么事,所以必须得有个人守夜,
封桀心疼时荞,看她还想说什么,亲了亲她额头,柔声哄着:“乖,睡吧。”
可能是太久没沾到床,也可能是真的太疲惫,又或许是身边的人太温暖有安全感,时荞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见她睡着,封桀动作轻盈的起身,走进厕所,洗手池的玻璃前,他扯开身上浴袍让胸膛显于空气里,黑线挂着的古旧铜钱下,精实白皙的肌肤上起一大片红色斑点,密密麻麻的。
封桀抿唇,桃花眼敛下。
站了半天,他起身走出去,怕惊醒时荞,他动静轻的不行,从背包最下边翻出一支药剂,又回到厕所,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注射药剂。
等注射完,他把针管里的药剂用水冲洗干净,用厚厚的卫生纸包起来,打开门走出去,把东西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大垃圾桶里。
回到房里,灯亮着。
封桀心底一跳,走进去就看见时荞靠坐在床头,下意识拢了拢浴袍:“怎么醒了?”
时荞看着他:“你出去干嘛了?”
“就去看了看,我开门声把你吵醒的吗?”封桀钻进被窝里,抱着她赔笑:“我错了,你快接着睡吧,看你最近疲惫的很。”
时荞就昏昏欲睡,在他怀里没几分钟就又睡去。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封桀关掉灯,在黑暗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一直活下去,但他想拼一次,为了时荞。
这一夜,并没发生什么。
时荞一行人近来实在太过疲惫,准备再住两天,因为旅游团的缘故,就让几人少出去转悠,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总是能透过窗户看到外边街道上旅游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