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好小叶子不在,不然以她那个暴脾气,看到她的族人被打成这样,还不当场气炸了跟这风致较劲”云澈叹了叹气,摇头道。
那名弟子被打得连连后退,就连衣服也破了几道痕,可怜兮兮的在身上挂着,却又偏偏不肯认输,死死苦撑着。
“再这样下去,丢了小命也难说啊”云澈皱眉,心里盘算着。
“药神谷的弟子都像你这般执着么”几番交手下来,风致也有些累了,他微微喘气,觉得眼前这人着实难缠,忍不住放起狠话来“或许你觉得这样是坚持,可在我看来,不过是自不量力的挣扎罢了。”
他出言极其狂妄,却偏偏戳中了江湖人心里的野性,这个人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很多人千里迢迢来到临渊,为的就是看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为风致说话的人逐渐占了上风,那名药神谷弟子失落的低下了头,似乎有要放弃的趋势。
风致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我”
“我当时谁呢,原来只不过是上官家的一个外门弟子而已。”
人群中突然响起女声,那声音空灵婉转,却又像带了刀子似的,就着风打到每一个人脸上,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四处张望着这个声音的来源。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呢。”叶灵笙立在树梢上,她淡淡的扫完了一眼,脚尖轻点飞身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到了观战席。
对于每个江湖门派,大会都设有专门的席位,她作为谷主本该早点来,却因为一些事不得不晚来,她药神谷是与世无争没错,可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弟子受到侮辱。
她走到子衍旁边,微微颔首坐下了,目光冷冽的看着台上的风致,幽幽道“这位兄弟似乎觉得胜券在握,话别说的那么满,物极必反听过吗”
“你”风致捏紧了拳头,他很想狠狠反驳他一番,却又忌惮于叶灵笙的身份,这位年纪轻轻的谷主早就凭借那怪异的脾气闻名江湖了,和她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早在参加比赛之前,上官卫就曾警告过他们每一个人,千万不要和药神谷过不去,他也是看在叶灵笙不在才做出那样嚣张的样子,却是没想到她会中途而来,这下还真是没法收场了。
他站在台上,有些局促不安。
“刚才不是很得意吗”她看似无意的把弄着手指,几秒后,突然抬起头来,冷声道“怎么,是觉得我药神谷没人吗”
上官卫拄着拐杖,突然重重的在地上敲了一下,他注了些灵力在里面,所以那声音格外响亮清脆,他半倚在坐上,目光淡淡的看向叶灵笙,突然就笑了“叶谷主何须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如此动气,这只不过是正常的比武罢了,大家都是常年磨砺出来而练就一身功夫的,放放狠话那是骨子里的血性,不足为奇,如果说风致的做法让药神谷觉得冒犯了,那老夫在这替他向你赔个不是了。”说罢就要站起来,他腿脚不便,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略微心酸。
“上官先生倒也不必了,我叶灵笙虽然脾气不怎么样,可这礼节还是分的清的,您是我的长辈,您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况且”说到这她停顿了几秒,扭头道“我针对的不过是这个嚣张跋扈的风致,可不是上官家,我相信在上官先生的教导下,那些内门弟子定都是谦谦有礼的,这个人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礼节教育,所以说话才这样难听,一码归一码,我又怎么会责怪到上官家头上呢。”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风致在她眼里,并不属于上官家的人。
很多大的江湖门派都是这样,分为内门和外门,内门弟子大多都是直系弟子,要么就是天赋极为出众被破格拔为内门弟子,他们可以修得本门派最厉害独到的武功,而外门弟子大多是仰慕此门派者,主动请缨成为弟子的,他们通过了门派的测试,却又因为出身低微而无法进入内门,同样也就无法获得修为本门派最高绝学的资格,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却是普遍存在的,这也造成了门派内部的四分五裂,外门弟子瞧不起内门弟子,认为他们走了捷径,内门弟子也看不上外门弟子,觉得他们身份低贱,不配与他们共属一个门派,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也就导致了门派的分裂。
上官卫是一个精明的老头,用姑姑叶巧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心思缜密颇会算计的老头,姑姑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吃过他的亏,所以特意告知过她,上官卫此人,可谓是锱铢必较,极为记仇,凡是得罪过他的人,他便会想尽办法的报复回去,哪怕只是一句无心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了也会揣摩半天。
药神谷静心钻研医术,虽然不愿卷入江湖争斗,可无奈的是总是有人将他们做为假想敌,而上官家就是这其中最大的一个,他嫉妒药神谷绝世独有的医术,一直想要一窥究竟,尝试之后遭到了拒绝,也就成了他多年来的心结,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药神谷,更别说宗门覆灭,江湖上唯有上官家和药神谷独大,他一定会更加关注了,他想要给她扣上个不尊长辈的帽子,这锅她可不接。
上官卫危险的眯起眼睛,这叶灵笙,看着年纪轻轻的,倒也不像江湖传闻的那般脾气古怪,竟也能和他玩起迂回战术了,还有几分她姑姑当年的气魄,看来不是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那就让他们继续比试吧,后面还有很多选手呢。”他淡淡的收回视线。
“好啊,继续吧。”她微笑道,心里却骂着上官卫这个死老头,真是油盐不进。
诰示大会一共三轮,一轮一天,这场比赛从早上进行到下午,冬天又黑得早,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如果再拖下去,的确是比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