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贺德在贺氏和郑旻面前,扮演着贴心乖巧的女儿,因此,贺氏见到她,也不觉舒心了些许。
听到贺德的询问,贺氏摇了摇头,道“没事,德儿无须担心”
但她蹙着的眉头和脸上的愁闷,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娘亲,您有烦心的事情,不妨跟女儿说说,说不定女儿可以帮到您呢。”贺德撒着娇说道。
她不知道贺氏在烦忧什么,若是与她有关的
那么她就更要知道了,如此才能及时作出应对。
贺氏看着贺德娇憨撒娇的样子,忍不住叹气道“娘亲知道德儿是最懂事的,可恨有的人就是不懂规矩,没娘教的人就是这样”
都这样明显了,贺德当然听出这些话是针对郑衡的。
莫非是郑衡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娘亲可是郑衡不是已经回河东去了吗还是不告而别那种
“娘亲,可是长姐在河东出了什么事情”贺德故作乖巧地问道。
贺氏听了,鼻孔哼了哼“她有什么资格当你长姐完全没有规矩的人”
她实在忍不住,将贺妈妈所探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贺氏气愤地说道“你说,要是她真的是去了江南道,招讨司那么多男人,可不是在给永宁伯府蒙羞吗”
贺德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贺氏原本不想说这些,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话怎么都忍不住。
贺德露出愕然神色“娘亲,此事当真吗长姐去的是江南道招讨司,而不是河东老宅”
“此事,我已经让贺妈妈继续去查了。但是估计很大可能,”贺氏这样道。
她想来想去,越发觉得之前郑衡不告而别太奇怪了。
况且,从来不曾听到郑衡提及过要回河东,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这样的想法,早在郑衡离开的时候,贺氏就已经想过了,只是她根本就不喜欢郑衡,更不喜欢河东的章氏,所以就算知道事情有异,也不想理会。
说到底,郑衡只是前头那个女人所留下的女儿,与她何干
但是郑衡倘若去了江南道招讨司,那就不同了,若是传了出去,那永宁伯府的脸面都没有了
贺德低着头道“娘亲,这可得查清楚一点才好,万不能污蔑了长姐。”
她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芒,唇角的笑容几乎压抑不住了。
哈哈,郑衡,原来郑衡竟然去了江南道
她去找的是谁裴家出仕的那个裴定吗肯定是
这一刻,贺德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郑衡及笄礼上那异常隆盛的场景。
那些德高望重的嘉礼赞者,给郑衡涨了不知道多少脸面
而这些人,是永宁伯府请不来的,那肯定是裴家的关系、仪章郡主的关系
看来,裴家早就相好了郑衡了,才会在及笄礼上那么用心。
想到这里,贺徳咬了咬银牙。
反正她有这样的身份,这辈子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的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郑衡嫁入河东第一的裴家
贺德一回到了自己的嘉善院,就忙不迭将此事对裘壤歌说了出来。
谁料,裘壤歌却摇摇头,反对道“姑娘,奴婢认为,此事不宜声张。”
“为什么”贺德眼中有怒意一闪而过,却强忍了下来。
裘壤歌努力在枯瘦的脸容上挤出一抹笑容,这样道“姑娘,您想想看,为何夫人那么不喜大姑娘,知道了此事却还是没有声张”
贺德脸上有不忿,却没有说话。
“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裘壤歌语重深长,“特别是姑娘闺誉,影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贺德冷笑道“她现在影响的是郑家,裘先生莫不是忘了,就算郑衡没有影响,我也没有了什么闺誉。”
她在皇上面前失仪,身世又有那样的丑闻,已经名誉扫地,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的东西,郑衡还怎么能有
更何况,这是郑衡自己作出来的
“姑娘,老奴不是要阻止您做什么,而是此事本身有诈,有人要对付大姑娘和裴家,完全不用您出手。”裘壤歌一口气说完,生怕贺德冲冲动行事。
贺德皱了皱眉“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裘壤歌缓了缓气,才回道“姑娘,贺妈妈平素也很少出府,这么隐秘的消息却传到了她那里,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且,老奴猜测,这背后的人,比裴家也不遑多让。”
不然,怎么敢去对付裴家呢
她苦口婆心地劝慰“所以,姑娘,您什么都不用做,翘手在一旁看戏就可以了,何须亲自下场呢”
贺德脸上的不忿才渐渐散去,脸上重新出现了笑意。
显然,她是听进裘壤歌的话了。
随即,她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不过这消息既然传进了府中,那背后的人,肯定是希望府中能做什么的吧”
她想看到的是郑衡出事,可不愿意见到永宁伯府出事。
不然,她连最后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姑娘,此事老奴也说不好了,必要的时候,就看夫人老爷能否狠下心了。”裘壤歌低着头,掩饰着与贺德眼中如出一辙的恨意。
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老爷夫人狠不下心,她也一定会从旁助力的
她倒要让禹东学宫山长周典看看,当初其看重的人,是怎样的下场
主仆二人都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都在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裴家一众女眷也知道了郑衡的传闻。
裴家女眷与许多京兆权贵夫人交好,消息本来就灵通,且还有裴家的暗卫密切关注京兆的情况。
这个传闻刚出来没有多久,就已经被禀至卢氏等人的跟前。
“好啊,好不容易小五和小五媳妇要回来,这些人就打算这样泼污水”卢氏气极,脸容更显严肃。
王氏倒是轻轻柔柔地说道“娘亲,您别担心,我们不能让小五媳妇受委屈,将背后搞事的人按死就可以了。”
“”卢氏的二媳妇石氏默了一瞬,然后真心求教“大嫂,请问怎样才能将背后的人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