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杨闻风于一片吵嚷中忽然说出了这句话来。
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瞬间按下了静止键,祝成芳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明白,愣了一下才问:“你说什么?”
但说着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咄咄逼人尖声重复道:“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杨闻风平平静静重复了一句。
“老三!”
“三哥!”
杨闻献和杨闻道都被杨闻风这话给吓到了,离婚,离婚这事是能够随随便便说的吗?这,这……
“啊啊——杨闻风你竟然!竟然要跟我离婚!你是个什么东西,靠着我们家过活的一条狗而已,你是——”祝成芳睚眦欲裂,浑身都在发抖。
“在你心里,原来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我。”杨闻风苦笑摇头。
一旁的杨闻献和杨闻道也是脸色难看,断然没想到杨闻风在祝家这些年,过的都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心中多是愧疚与不安。
“我呸!你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泥腿子,要不是我爹,你能有今天这日子?瞧瞧你两个兄弟,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来我们家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跟我离婚?告诉你,没门儿!”
祝成芳心里震惊于杨闻风说的离婚,但寻常她蛮横惯了,张口就是对杨闻风的数落,她不信,不信杨闻风真敢跟她离婚。
他不敢!他家里那么穷,人还那么多,他连个困觉的地方都没有,他那些兄弟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家产半点不给他留,他除了祝家,他还能去哪里?
“你你你……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祝平被祝成芳这话气的险些一口气没背过去。
今儿个这出,他算是看明白了,祝成芳不仅背着杨闻风在外面有人,还一直都瞧不上对方。
寻常他们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也能觉出杨闻风不愿待家里,但他一日是祝家的女婿,就支应祝家门庭一日,可现在……
祝平有点心慌。
杨闻风看着祝成芳,肥胖的身躯,蓬乱的头发,发黄的牙口,倒竖眉眼,在她眼里,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都在,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杨闻风朝着众人做了个揖礼,继续道:
“我入赘祝家这些年,自认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对的起祝家,但这个家并容不下我,我今日就与祝家做个了断,我净身出户,只求与祝成芳断了这夫妻情分。”
七几年间,离婚这个说法在大城市里都不常见,在农村这样偏僻的乡镇上,就更少了,但少归少,并不是没有。
“闻风,你听我说,成芳她不是……”祝平真是没想到这样事情会被这样捅出来,他这一张老脸……不过这个像儿子一样的人要离开了,他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爹,您不用多说,这些年感谢您的庇护,您的大恩大德,我只有来世再报了。”杨闻风给祝平深深鞠了一躬。
祝平一口气噎在胸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