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般做了不怕万岁爷不高兴吗在年节里呢,怕是万岁爷觉得爷连家事都摆不平呢。”
年甜恬柔声问着,这会子冷静下来了,便也能好好的开始算计人了,他乌拉那拉家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四爷自也明白若此事捅到皇阿玛跟前儿了,必定回惹得皇阿玛不快,他一个爷们儿被个小丫头片子设计了,还险些被扒了衣裳,差点儿清白不保、、、、
四爷暗暗琢磨着这清白一词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味儿,可事实还真就是这样,这会子心里又尴尬又烦闷的,真真是想不出旁的法子了。
“爷知道皇阿玛定该不高兴了,可人都要挟到家门口了,若是爷还一味的忍让,那怕才是真真的笑话呢。”
“她这一算计,弄得爷,弄得你,弄得咱们全府上下都不得安生,若不叫她们一家子赔命,爷心里真真是不甘。”
年甜恬瞧着四爷眼里的怒意满满,她是真知道四爷怎得想了,四爷这是什么都不要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乌拉那拉家势大,若是这回不借着她们暗害皇子的名头大做文章,怕是再难寻了由头处置她们了。
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代价太大了,年甜恬心疼四爷这玉呢。
再者说,乌拉那拉家大业大的,虽是心比天高,可到底也是四爷的助力,朝中也有不少乌拉那拉家的臣子得康熙爷重用,若是就这么和乌拉那拉家闹掰了,对四爷也是极大的损失。
这事儿天大地大的,还能大过四爷争皇位吗,只要当了皇上,以后干什么不成
年甜恬思及此,便也有心细细引导些个,阳谋不好用,这不是还有阴谋等着呢。
“爷可知道你那日吃的药丸子是什么做的”
“爷不知。”四爷一愣,没想到年甜恬问起这个。
他先前只一醒便守在年甜恬跟前儿了,寸步不离,除了问一句苏培盛和小桂子的安危,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将福晋和悦菱捉住,便再也没管过旁的事儿了。
连自个儿身子情况如何都没问,自是不知道那药丸子的来历,更不知年甜恬还吩咐图克坦和额勒登去查了此事。
年甜恬抚了抚四爷也瘦了一圈儿的脸,就知道四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凭着一腔怒火办事儿了,若是知道,怕是四爷才不会搭上自个儿呢。
“爷中的是米囊花梗的毒,这花爷可听说过若是没听说过,福寿膏爷总该知道,这花的花液就是做这玩意儿的原料。”
四爷一怔“怎的会是做福寿膏的原料爷虽是没见过福寿膏,可也听说过这东西没毒,还是什么让人乐极登仙的东西,若是这般,爷不该身子如此煎熬的。”
年甜恬轻叹一口气,现下只是极小部分人用了鸦片,还全然不知这东西的危害,一传十十传百的,竟全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用那东西用多了可不得登仙嘛,都死翘翘了还登仙呢,全是阴间的玩意儿
“爷听我说,这东西绝不是什么好的,是鬼,是怪,是沾都不能沾的东西,但凡沾上了都是有瘾的,一次两次的许是还能戒掉,若是多了,且一日不用那东西,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四爷头回见年甜恬这般郑重不能再郑重的说话,心里也跟着沉了沉,年甜恬说的这瘾他且不知是什么感觉,可他这两日是真真的不舒服。
虽是醒了,瞧着也没大碍,可总时不时的心里焦躁易怒,动不动的就大汗淋漓,他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心里身上像是有成百上前个蚂蚁噬咬似的,他挠也不成,沐浴也不成,让吴太医瞧了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让他自个儿熬过去。
那醒来的头一日真真是难受至极的,这两日才好了不少,想来这就是小格格嘴里说的成瘾了。
四爷心里一咯噔,隐隐的有些猜测,静听着小格格继续说着。
“我以前就听说过这般对福寿膏成瘾的人,起先也是家里有财有田,被朋友带着误入歧途,头一开始觉得好,买这东西一掷千金,一次两次的还成,可成了瘾之后日日都是离不开的,家里便是有金山银山都无法为继。”
“那人为了一时的痛快,卖地卖家产,弄得家破人亡,自个儿也是人不人鬼不鬼,末了没一个铜板子了,便开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福寿膏是能控制人心的,为了那一口的爽利,便是要了他的命都成。”
“他那朋友也不是好的,便以福寿膏要挟,那人再戒不掉了,谁拿着福寿膏,他便认谁为主,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且比奴才还不如。”
“我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爷且去查吧,但凡沾了这东西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说来悦菱不是没有旁的法子来达到目的,想来爷比我清楚,为何偏用了这米囊花,这东西极难寻价又高,她不过是想让爷收了她罢了,犯不着废这般大的功夫,爷别怪我多想,我是真觉得乌拉那拉家怕是对您还有旁的算计呢。”
年甜恬说的这话四爷怎得能听不懂,若是米囊花真有这般可怖的本事,乌拉那拉家这是要慢慢控制他,让他当乌拉那拉家的傀儡呢
四爷心中有数,倒也不必派人往深里查了,先前那呼图里过来的时候倒也没直接就开始发难,而是先莫名说了要进献什么,他没那个功夫听,直奔了主题,想来便是和福寿膏脱不开干系了。
“乌拉那拉,着实心比天高了。”四爷沉声儿道了一句,这会子目光明灭倒也不知算计了什么,好一会儿了这才开口。
“若是这般,爷不纳这悦菱还不成了。”
年甜恬点头,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是得用一顶子小轿抬进来,她若是不进来,事儿可不好办了,可不得和乌拉那拉家亲上加亲嘛。”
两个人相视一笑,那笑里都含着讥诮和算计,且都想到了那整治乌拉那拉家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