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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以他为耻
    四爷若是真只是跟十四爷叙旧可就怪了,怕不是一会儿用拳头叙呢,年甜恬想拦着些,可这事儿着实没她开口的份儿,更别说十四爷着实手欠,想来当哥哥的教训些个也使得。



    年甜恬轻轻点了点头,没出声儿,直给四爷对了对口型,让人别太冲动就好。



    这会子也不给四爷擦衣服了,年甜恬只将自个儿的帕子留给了四爷,便稍稍朝四爷和十四爷福了福身儿,抱着景顾勒,领着大格格,赶紧的先回去。



    身边儿没了小格格和孩子们,四爷这会子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他的好十四弟不是要跟他喝酒嘛,不是要好好的谢他吗,那今儿他就给十四弟一个机会,好好的把新账老账都算一算,既是找上门儿来了,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十四弟,这儿着实有些吵了,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四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哥儿俩好好的叙叙”



    说罢,四爷不容十四爷拒绝,直接一手挽着十四爷的肩膀,一手攥着桌上的酒坛子,强行将十四爷带离了席间。



    四爷和十四爷一动,身后一帮子奴才和侍卫也忙跟了上去,四爷且都不消开口说什么,只扭着头往后一瞪,着实没谁还敢跟着了。



    便是真有那不长眼的非要跟着二位爷,自也有苏培盛和图克坦等人拦着,也一脸笑意的揽着人吃酒去,着实得四爷的真传,不知道还以为这两帮子人关系多好呢



    十四爷如今还没长成,比四爷低了半头,饶是日日练武,也不比四爷强到哪儿去。



    十四爷抗拒不过四爷,和十四爷的一般大的奴才和哈哈珠子们自也打不过图克坦几个,被人夹在胳肢窝儿里带走,若是再不听话,直接捂了嘴去便是了。



    被四爷连拖带拽的走了快有一里路,远远的都快瞧不见席间的火光了,四爷这才一把将十四爷给撂了下去,居高临下的将剩下的半坛子酒尽数泼给了十四,让人清醒些个。



    半坛子酒猛然倾泻直口鼻,十四爷直呛得快把肺咳出来了,这才稍稍缓过来劲儿,只刚一起身站稳了,便攥着拳头朝四爷的面门击了过去。



    “胤禛我杀了你”



    四爷动也不动,只瞧着十四爷到跟前儿了,这才抬腿给十四爷了一脚,这一脚正揣在十四爷的腹部,又没收着劲儿,直将撒酒疯的十四爷踹倒在地,且捂着肚子吐去了。



    吐完了,十四爷还来,他一遍遍的扑上来,四爷一遍遍的将十四爷打倒了去,且听着十四爷的口不择言、听着不能入耳的叫骂,四爷真真是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次次都是怪了他了,德妃要怨他,十四爷也要恨他,没有一回是盼着他好的。



    他是十四的亲哥哥不假,可当哥哥的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愿意无条件的容忍,更别说一次次的针对,一次次的怀疑,到现在,且都盼着他这个当哥哥的死了



    四爷紧紧绷着浑身的肌肉,这会子瞧着十四爷又一次对他挥动了拳头,四爷也再不忍着了,红着眼睛直把面前的十四爷撂倒了去,拽着十四爷的领口,狠狠的往十四爷的脸上给了两拳。



    “你杀我,你杀的了我吗”



    四爷拽着十四爷的领口,鼻尖儿几乎抵着鼻尖儿开了口,声音又哑又似是从吼中挤出来的声儿,着实恼怒受伤了。



    “没本事跟皇阿玛叫板,便怨我没再皇阿玛跟前儿替你出声儿怨我给皇阿玛进言胤禵你不是最恨我吗怎得这时候了,倒是寄托起我来了”



    “你心里不服,有本事就跟皇阿玛呛声儿去次次来寻我是什么道理,不过是见我总让着你,以为我看在德妃的面子上不会将你怎么样了。”



    “胤禵,四哥以为你年纪小、天真,且没想到你如今都该出宫建府的年纪了,还像是个孩子似的,还当什么事儿都有德妃替你扛着德妃生你的时候把你脑子落肚子里了吧”



    四爷只一说德妃如何,十四爷当即恼羞成怒,饶是这会子手脚都被四爷压住,那嘴也是极不饶人的。



    “还敢说额娘额娘就不该生下你我就不该有你这么个四哥额娘说你是个白眼狼说你是个没心的,这话果然不假”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额娘额娘处处为你,又处处因你而伤你算个什么东西日日就知道奉承皇阿玛,你想登了那皇位,你也配”



    四爷嗤笑一声儿,饶是额娘说他的话是从十四爷口中出来的,四爷那千疮百孔的心仍又受了沉重的一击。



    他总劝自个儿不要在乎,可毕竟是他额娘呢,怎可能一点儿不在意,便是心中再怎得气,再怎的受伤,也总盼着额娘能对他好一点儿,哪怕是给他给笑脸也好啊。



    可没想到,他着两拳下去,倒是将十四弟的真话给逼出来了。



    原来他自小都仰慕期盼的人,竟是这般看他的。



    白眼狼、没心的。



    以前有心当无心,现下他是彻底没那个暗自期盼的心了,什么额娘,什么德妃,只是十四的额娘罢了。



    她乌雅氏以爱新觉罗胤禛为耻呢。



    四爷缓缓的松开了十四爷的领口,这会子稍稍捂了捂唇,且想着十四和德妃这般的母子情深,他忽地有点儿恶心。



    以前皇额娘没了的时候,他似是巴巴的去永和宫,朝德妃讨了块儿点心,六弟还在的时候,他似也讨好过六弟,以前小时候,他还给十四弟当马骑,就为了博德妃一笑、、、、、



    若是叫他知道如今,什么德妃、什么弟弟,他定能寻着机会便叫这些人都死了去,再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任何借口,让他们来伤了自个儿了。



    好在他有了小格格,有了景顾勒,他在不是孤立无助的了,他在不必去盼着德妃、盼着弟弟给他想要的温暖和亲情了,他有小格格,足矣。



    四爷缓缓起身,抚了抚身上带着酒渍草屑的衣袍,脊背挺直,居高临下的睨着狼狈的十四爷,心中眼中再不对人有一丝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