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这才刚放下手里的碗,外头便有个小公公赶紧的来报,且慌慌张张的一看便叫人跟着心急,偏还说不清什么事儿,只说不好了,着实让年甜恬又急又气的。
“慌什么,还不快细细的说了”
珍珠训斥了一句,这小华子不是自家主子的人,也不是四爷的人,就是府里跟过来打杂的,平日里住在大营的最外圈儿,故而小消息灵些,时不时的过来报个信儿,得个几两银子。
小华子慌了一路了,冷不丁的得了珍珠的训斥,下意识噗通一声儿跪倒在两位主子跟前儿,跪下了,也就清醒多了,赶紧的把自个儿收到的消息禀了二位主子。
“给年主子、公主请安,刚刚奴才听见那路过的侍卫说,说是午间准备寻地方用膳的时候,万岁爷和诸位爷遇到了一群狼,少说也得五六十只。”
只一听这么多狼,阿碧雅急了,直拍了桌站起来朝那小华子质问“怎么可能且不说这个季节出来的狼不多,这可是白日里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狼出来”
小华子也跟着急,赶紧的回“奴才亲耳听那些个侍卫说的啊,且事关万岁爷和各位阿哥爷的事儿,奴才哪儿敢胡呲”
小华子这一句事关万岁爷和各位阿哥爷一出口,差点儿没让年甜恬直接晕过去,她今儿一瞧见这雨便觉得不妙,那成想,竟是万岁爷和各位阿哥爷们出了岔子。
那四爷呢,四爷可还安好
年甜恬险些要哭,强要自个儿镇定下来,赶紧的问了一句,让小华子将知道的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倒也是这会子才想起来年主子有孕呢,小华子后悔这般着急的过来了,这会子只得大略的讲了一遍,斟酌着用词儿,不敢吓着年主子了。
“许是草地湿滑,御马平日里只圈在宫里细细养着,哪儿见过这般多的猛兽,只是听着那狼嚎便当即受了惊,将万岁爷从马背上抖下来了。”
“身边儿的阿哥爷和侍卫们都去接,这般一乱,更是给了那些个狼可乘之机了,听说死伤了好些奴才,猎物也被狼抢走了大半,末了儿还是几个御前侍卫合力将那头狼给杀了,狼群这才退了去。”
“诸阿哥爷们应是没什么事儿,这会子护着万岁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现下先赶回来些个侍卫就是为了不走露了消息,免得诸位女眷慌了神儿。”
年甜恬一听这个,立刻就明白了,让一部分侍卫先回来哪儿是怕女眷慌了去,怕是防备着各部呢。
这刚刚阿碧雅也说了,平日里就不该有这般多的狼出现,这般不明不白的突然遇了袭,怕不是有人刻意的呢
这回巡幸蒙古,能来的可都来了,除了京里被拘禁的废太子和直郡王,下头的阿哥爷们一个不落,宫里就几个还在襁褓中的了。
不光是康熙爷和这些个皇子,旁的肱骨大臣也携家眷来了不少。
若是能将那些个围猎的爷们儿一网打尽了,大营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可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收拾她们简直易如反掌,只要用计得当,又有足够的人手,这大清便能直接易主了。
能摸准狼群的脾气,能设计让狼过来,除了日日在草原上生活的这些个部族,也就没又旁的了。
也许这事儿纯粹就是意外,可事关康熙爷和诸位阿哥爷们,便是一点儿都大意不得了,定要做了最坏的打算才好。
年甜恬定了定神儿,眼睛仔细盯着下头小华子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将空碗又紧紧的握在手中,且防备着小华子呢。
心说这小华子未免知道的也太详细了些,他不过一个粗使的奴才,便是真听见侍卫的小声儿议论了,也不该知道的这般详细。
如今摸不清外头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呢,她得四爷的宠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如今又怀了身孕,身份亦是不一般,大哥三哥在京畿,二哥管着四川,三个哥哥里且光手上有兵力的就两个,若是真有歹人算计,想来定是要做两手准备的。
一是对着外头的爷们儿动手,二便是要挟她们这些家眷了,且往最坏的情况打算,她便是死也不能叫人捉了去用来要挟四爷,一边是国一边是家,这两个四爷哪个都割舍不下,可又必须放弃一个。
这种选择对四爷来说太过残忍了,四爷若是选了国,不仅是负了她和孩子,更是让哥哥们心生不满,特别是二哥,如今在那般重要的位子上,万一一时犯傻做了什么错的选择,那真真不敢想。
年甜恬咬了咬牙,她虽是也害怕,可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四爷这般痛苦,倒不如她替四爷做了选择,她若是没了,想来因着心里的恨和难过,也能让哥哥们同四爷拧成一股绳。
但凡面前的小华子一有什么异动,她立刻便能将手里的碗磕着桌沿儿敲碎,用尖锐的瓷片划破自己的脖侧脆弱的血管。
年甜恬沉着声儿,手指都掐得发白。
“小华子,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怎得知道这般详细的。”
且看那小华子忽得一拍大腿,差点儿没让年甜恬直接撂了碗去。
“嗨呀说来也巧啊”这小华子一惊一乍的,刚刚还急呢,一说起这个面上又露了笑了。
“告诉奴才信儿的那侍卫跟奴才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只是奴才出身不好,家里又几经变故,只能进宫当了这没根儿的奴才,倒也是来了这儿,奴才们互相认出来了,这才又亲近了好些。”
看着小华子兴奋的笑,年甜恬这会子用手里的碗给小华子开了瓢儿的心都有了。
心说怪不得这奴才都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个最低等的粗使呢,就这一惊一乍的性子,若是真在主子跟前儿伺候,当主子的绝对不长命,吓都吓死了
可人巴巴的过来送信儿了,也不能叫人直接滚了去,年甜恬气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儿,赶紧的叫珍珠将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