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儿体贴,想来每每爷回来了,咱们的小格格都黏着爷阿玛阿玛的撒娇,爷一想咱们以后可能会有个像你这般的格格,心里便软得一塌糊涂的,着实期盼的紧呢。”
“不过阿哥也好,也能和景顾勒作伴儿,他们兄弟齐心,且都长成顶天立地的人,倒也挺好。”
四爷一句期盼一句倒也挺好,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可不言而喻了,着实让年甜恬笑得不轻。
两个人这头安稳的回去,亲亲密密的歇下了,可前院儿后院儿的,没几个人睡得安稳。
耿氏是自作孽,如今合该睡不踏实,可钮祜禄氏打听了今儿的事儿,倒也开始睡不稳当了。
钮祜禄氏从未想过有一天四爷会因着后院儿里谁犯了错,叫她们母子分开的,耿氏如今不仅仅是不得见四阿哥了,更是失了自个儿的二格格,这代价可着实不小这若是换做她,怕是自戕的心都有了。
从一开始四爷便叫她们养着自个儿的孩子,钮祜禄便也习惯了去,从没这些个忧患意识,今儿耿氏一出事儿,倒是给她提了醒儿了,也让她记起来、认清楚自个儿的身份了。
她如今不过是个格格罢了,说是孩子的额娘,可真算起来,她不过是个给四爷生过孩子的奴才罢了。
四爷是主子爷,阿哥是小主子,且都比她位子高,但凡什么时候惹了主子爷不满了,一句话的事儿,便能叫她没了傍身立命的孩子。
想想自个儿以前办的事儿,钮祜禄氏身上顿时冒了一层冷汗来,她着实太看不清自个儿了,养着三阿哥这么多年,一直做着三阿哥的主。
像是耿氏逼着四阿哥和二格格长进似的,她自也日着她的三阿哥学呢,三阿哥性子惫懒,她亦是天天提着弘昀耳朵、打着尺板子学的。
幸而她没像李氏那般舍得打,也没像耿氏那般教自个儿的阿哥替自个儿争什么,再加之弘昀也皮实,打过哭过还能笑嘻嘻的,倒也没叫主子爷发现了去,这才叫她侥幸给逃了去。
想想前两日家里给来的信,上头说康熙爷身子不成了,如今已悄悄叫人拟了让四爷继位的圣旨,她便心头一阵火热。
任凭她怎得都没想到,四爷以后能当了皇上,当初选秀时指给四爷当格格,她心中还不满着呢,如今瞧着,倒是比别家的都强了。
家里信上还叫她这段时日谨慎再谨慎着,她原还没在意,如今瞧着,她若是再不警醒着,怕是下一个处置的便是她了。
她如今什么都不盼着了,只要四爷能当了皇上,弘昀还一直能叫她养着,那她便也不急了,只要弘昀争气,她以后什么荣华富贵享不尽,这时候若是跟年氏不对付,若是叫四爷不满了,那才是真真的蠢呢。
说来李氏不成了,以后主子爷便是给了她位份想来也高不到哪儿去,二阿哥被连累着,定然也是不成,四阿哥如今亦是叫主子爷不喜,这般算来算去的,可就剩下她和年氏了。
景顾勒如今虽是年纪尚小,可也不能不重视着,更何况年氏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若还是个阿哥,以后定然对她的弘昀不利。
以后的事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如今便得细细筹谋了,若是四爷真一心的看重年氏的孩子,那一不做二不休,下了狠手也使得。
福晋的大阿哥弘晖且都长到八岁还能病逝呢,景顾勒如何不能,只要是挡着她儿子路的人,挡这她路的人,以后且都得死
“我要景顾勒死”
和钮祜禄氏一般想法的人可不少,四阿哥是着实将景顾勒给恨透了的,这会子砸了手里的碗儿恨恨的喊了一句,着实叫身边儿的小江子吓得不轻,赶紧的上前捂住了小主子的嘴。
“祖宗啊您要那五阿哥如何可不成说出来啊,这要是叫外头主子爷的人听见了,死得可就是咱们了”
小江子且一提主子爷仨字儿,四阿哥的泪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中亦是充斥着恨意,他今儿不过是像求阿玛将他也送入宫读书罢了,怎么都没想到会闹成这般。
额娘被罚,他如今再不能和额娘住一处院子了,再不能见额娘了,妹妹更是给了宋格格养着,算不得他亲妹妹了,除此之外,四阿哥更是接受不了阿玛训斥他时,三句不离景顾勒。
且夸景顾勒有多好,景顾勒有多踏实聪颖,夸景顾勒比他光明磊落、、、、、这会子四阿哥只是想想阿玛的话,便忍不住气得发抖,无论是景顾勒也好还是阿玛也好,他且都恨极了的。
他不敢想阿玛去死,便只能将恨意都压着景顾勒的身子,气得连膳都用不下去,只想现在便将景顾勒杀了去才好
可到底不成,虽说景顾勒住的离他的院子不远,可他没景顾勒高也没景顾勒壮,景顾勒身边儿还有吉布哈呢,他更是不敌。
更别说景顾勒身边儿还有好些奴才,他屋子外头还守着阿玛的人,且别说去收拾景顾勒了,便是出了自个儿的门儿都难。
四阿哥心中着实不甘,这会子便也只能兀自发发脾气罢了,不过他如今没有额娘护着,更是惹了阿玛不喜,着实底气不足,便是刚刚实在忍不住的那句气话也没敢大声儿说出来,只摔了个碗儿罢了。
“小江子,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四阿哥咬着牙直哭,如今跟前儿只有小江子一个能信任的人了,四阿哥且迷茫的紧,直忍不住的想听听小江子的意思。
“主子,咱们如今只有等了,耿主子毕竟是您的亲额娘呢,主子爷只是一时气话,怎得会真让您一辈子不见的,您稍安毋躁,只要您踏踏实实的读书,主子爷断不会跟您计较这个的,您还小呢,不必担心那么多的。”
小江子面上不显,瞧着是一派关切,又是给四阿哥擦泪又是哄人的,可心中倒是骂骂咧咧的,直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