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二格格哭的这样子压根儿不像是个孩子,抛开还略有些奶声奶气的嗓音,简直和耿格格哭得十成十的像。
四爷一想起耿格格就有些压不住火气,自个儿不成也就罢了,天天心思净用在了歪地方,生了一双儿女没一个养好的。
他以前总觉得当额娘的养着自个儿的亲生孩子,不说能教孩子多少道理,定然精心尽力着,觉不会让孩子长歪了去。
可谁知道耿格格倒好,成天把孩子当作她邀宠的工具,将一腔的恶毒尽教了去,同小格格比起来,耿格格着实叫人新生厌恶着,连和他小格格的一根手指都比不得。
如今倒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把孩子的心性掰回来,且看着四阿哥的性子是难了,他把小孩儿送走吃吃苦头,就是想瞧瞧小孩儿能不能悔悟些个。
若是再不成,要么过继了去,要么趁早给四阿哥封了爵儿打发的远远的也使得,免得带坏了旁人,天天净琢磨着害人了。
至于二格格,且还得听听人说什么,若是也跟四阿哥一般没救,他这个当阿玛的也趁早歇了替人以后打算的心思。
四爷放下手中的狼毫,不由得捏了捏眉心,二格格直哭得他心烦意乱的紧,直让他焦躁着。
可二格格已经在哭了,他便是训斥想来也没多大用处,只得先饮了口茶,叫自个儿静了静,这才朝二格格开口。
“姝兰,别哭了,仔细身子,到阿玛这儿来吧,阿玛有话想问问你。”
二格格一听阿玛这般温和语气,没想象中那般疏离和冷冰冰,心中当即松了口气,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事到如今了,她不得不替自个儿多打算些个,旁人且都没有她自个儿更重要些,反正额娘和哥哥已然这般境况了,倒不如她过得好些,以后也能有机会拉她们一把。
二格格心里飞速的思索着,面上倒还是一派的楚楚可怜,微微低着头挪到阿玛跟前儿,而后站定抬头,弱弱的唤了声儿阿玛。
“阿玛,阿玛时不时要问四哥哥和五弟的事儿。”
四爷点了点头,见二格格不推诿,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心里着才稍稍舒服了些,总归是比他哥哥强的。
先前叫苏培盛审过四阿哥身边儿的人后,他也像今日这般见了四阿哥一面,四阿哥已然是辩无可辩了,可在他面前仍旧不承认半个字。
四阿哥当时梗着脖子的样子直叫他气得发抖,直给了四阿哥一巴掌,打的四阿哥半边儿脸都肿了起来。
可即便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四阿哥非但没有丝毫的反省,反而更变本加厉了,直冲着他这个当阿玛的大吼大叫,说凭什么为了景顾勒打他,且都是阿玛的孩子,凭什么阿玛忽略他至此。
四阿哥不小了,这话可不是什么戏言,更是没良心至极,伤透了四爷的心。
四阿哥身上穿的戴的,日日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他这个当阿玛给的,平时四阿哥和二格格身子不好,他对四阿哥兄妹便比对二阿哥、三阿哥更关切些。
太医给请着,送去天灵地宝日日当饭吃,且不知在他们身上多费心了多少,若是没他这个当阿玛的关怀着,怕是四阿哥和二格格连生都不能顺顺当当的生下来,更别说如今在这儿冲他这个当阿玛的大呼小叫了。
且瞧着四阿哥发泄完,四爷连看都不想再看四阿哥一眼了,而后直接叫人给四阿哥收拾了东西送去山陵。
等真的要走了,四阿哥倒是知道什么是怕了,一个劲儿的哭着叫阿玛,求阿玛原谅去,可这会子已经晚了,即便两个人是父子,可也经不起四阿哥这般糟践的。
四爷冷眼瞧着,心中一丝波动也无,甚至还催人赶紧的将四阿哥送走,免得碍眼。
想想四阿哥,在看看眼前的二格格,四爷心中虽不至于稍感安慰,可到底还是舒服了些,且拿了帕子给二格格擦了擦面上的泪,看二格格嘴皮子都有些干裂了,四爷还叫苏培盛给端来盏白水来给二格格润润唇。
不过就事论事,且别看四爷这会子似是不怎的气,对下头的孩子还一如往常的温和,可到底不能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起责任来,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且都得成了那有担当的人。
“既然你心知肚明着,那阿玛也不多问了,你且自个儿从头至尾的说说吧。”
二格格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呢,刚刚被阿玛擦干净的眼尾又挂了泪珠,叫人瞧着可怜兮兮的紧。
“此事都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不该没主见着,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叫我常去年额娘那儿,我去了,哥哥要研磨成粉的山药,我也听话着,可没想到,竟稀里糊涂的做了这般错事。”
“原哥哥叫我打听些个五弟的事儿,我还当哥哥是想和五弟和好如初呢,以前哥哥也这般过,听闻五弟喜欢新鲜玩意儿,而后他便叫下头的人编了蛐蛐给五弟玩儿。”
“哥哥说了,若是他能让五弟高兴着,我们兄妹的日子就能好过了,还说额娘不得年额娘喜欢,年额娘自也不喜欢我们,五弟若是能开心了,年额娘便也能对我们像是对二哥哥大姐姐那般好了、、、、、、”
二格格连哭带抽气儿地细细说着,赔着罪,别看二格格似是都在说自个儿的不是似的,可字字句句都在推诿,把什么错都推到了四阿哥的头上。
话语间还不动声色的捎带着年甜恬,以懵懂的神色说年额娘对下头的孩子并不真心,谁巴结着景顾勒,年额娘便对谁好呢。
四爷越听脸色便越差,是气四阿哥,也是气二格格,四爷倒也知道二格格这会子在他跟前儿耍心眼子呢,说到底还是嫩了些。
自以为用可怜兮兮的神情说话,便叫人都信了去呢,可四爷毕竟是二格格的阿玛,又不是头一回见,哪能不了解二格格。
怕是二格格的话里,至多有五分真,其余尽是假的,还隐隐的有栽赃年甜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