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年甜恬的轻松,四爷担心的不行,这会子揽着年甜恬,跟人掰着指头算日子。
“太医说了,你现下怀到九个月了,随时可能发动,算算日子,多则也就是再撑个十五日,少则这会子就要生,偏爷登基大典就快了,钦天监给选的日子着实不是时候,偏立春那日。”
“立春那日爷不能守着你,不能随叫随到,只一想你可能那日发动了,爷这心都揪得厉害、、、、、”
四爷絮絮叨叨的说着,年甜恬听着心里着实暖,要说日子不对,也该是这孩子早不生晚不生,偏要赶到这几日,像是个定时炸弹似的,即便是她这个当额娘的,也不晓得孩子想什么时候出来。
若是真赶上四爷登基大典那前后两三天儿的发动,宫中正事最最忙碌的时候,那可真真是添乱了。
年甜恬也不愿意着,她还想四爷陪着她呢,像是生景顾勒似的,四爷还在身边儿寸步不离,她心里也稳当,一点儿不会害怕。
“要不爷跟孩子好好商量商量,叫他再择个旁的好日子出来,多在我肚子里住几天爷使得,总归是我都习惯了,日日带着他去这儿去那儿的不觉得多累。”
四爷轻轻的抚着年甜恬的肚子,听着小格格天真孩子气的话着实忍不住笑,这般一笑,心里便也跟着轻松了好些。
“罢了罢了,还是随孩子自个儿的意便是了,早些出来也好,若是真多怀几天,爷还心疼你呢,你话说的倒是轻松,敢情儿天天跟爷喊着腰酸腿疼是装出来叫爷心疼的”
年甜恬不好意思的笑笑,往四爷怀里窝了窝“之前没骗你,不过这会子说轻松倒是假话,其实我也惴惴呢,想爷多陪陪我,不然我若是真不赶巧儿生了,爷不在身边儿,我害怕的。”
从怀到如今即将临盆,年甜恬除了喊几声儿腰酸腿疼的就从来没抱怨过,更是没在四爷跟前儿这般示弱,直说了自个儿害怕。
这一声儿怕戳得四爷心口酸软发疼,恨不得直接开口将登基大殿推到下个月去才好,可如今万事迫在眉睫,着实容不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任性。
四爷给年甜恬揉着腰,只得在人前儿多安抚着,多保证着,便是真赶上登基大典那日生了,四爷也叫人尽力省去些个繁文缛节,争取早早的回来陪着年甜恬生孩子。
年甜恬原还没怎得担心的,这会子是真有点儿担心害怕的了,不由得问了四爷一句“那爷当了皇上,是不是就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没规矩,陪着我生孩子了”
“且都说你们爷们儿进产房不好,爷若是陪着我了,会不会在某处伤及了爷了爷不是我一个人的爷了,是全天下的百姓的万岁爷、、、、、、”
年甜恬越说越灰心,越想越觉得自个儿说的对,她虽是不怀疑四爷对她的用心,可这事儿架不住旁人说啊。
如今四爷身份不同以往了,是真龙天子,这陪着她生娃不打紧,万一以后大清有点儿灾有点儿患的,岂不是尽怪到她头上了。
这儿的人全是唯心主义有神论者,一点儿小小的苗头就能传得满城风雨,一点儿小小的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就当作是神迹。
平常人家都没有当家的爷们儿陪夫人生孩子的,更别说皇上了,行为举止更是不能出格儿的、、、、、、
年甜恬且还没想完呢,忽得脸上微微一热,是四爷将手掌贴了上来,轻轻的抚着她的脸,一双眼睛也极认真温柔的瞧着她。
“甜恬瞎想什么呢爷是这天下人的皇帝不假,可爷只是你一个人的胤禛,答应了你的事儿爷从没食言过,就算不依着规矩又能如何,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能如何”
“爷是皇帝,不是摆到上头叫人瞧的花架子,爷想做的事儿还容不得旁人来置喙,掌握不了臣子的皇帝才会忌惮害怕下头人的三言两语,有本事的,当皇帝的让下头人说一,下头的人就不敢说二。”
“不仅是爷不怕,爷更不叫你害怕,不叫你家里跟着受了旁人的指点,放心吧,爷都为你打算着为你安排着呢,定然叫你天天都高高兴兴、踏踏实实的。”
四爷只这么三言两语的一说,年甜恬的心就忽得平静了下来,再没什么好担心了,虽是不知道四爷如何替她打算呢,言语间有些个未尽之意,可年甜恬就是安心了,也不想多问了,且受着四爷给的好。
“胤禛,你也对我太好些,都要把我惯坏了。”年甜恬面上又恢复了笑容,倒也还含着点儿难为情,为刚刚自个儿瞎想不好意思着。
四爷也不由得笑,抱着小格格怎么都抱不够似的,有把怀里的人稍稍揽紧了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若是对谁好一点儿,你怕是得一盘子抡我脑袋上,我太害怕了。”
当初被四爷瞧见她跟人打架的事儿算是过不去了,年甜恬羞恼的不行,刚刚心里还对四爷满满的感动呢,这会子是真想抡四爷一盘子。
两个人且闹腾了一阵子,末了还是四爷先软了话,先赔了罪,这才哄好了年甜恬,且叫小格格陪他小憩一会儿,一会儿用了午膳他就得回乾清宫去。
夜里也不能在年甜恬这儿留宿,得回养心殿住着。
先前宫里各处都没安置好呢,他同年甜恬住在一处也有借口可寻,如今各处都安排好了,他倒是不好在后宫留宿了,如今还在为皇阿玛持服呢,且得规矩些,敬着些。
年甜恬也没再闹,倒也知道四爷累着呢,原批了大半天奏折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子空儿,正好她来给四爷送些个补汤来,原想着不打搅,将东西给苏培盛了就走。
正好四爷歇会子,她便进去陪人说说话解解闷儿,可话还没说两句呢,下头人便来报永和宫的新旧两个主子闹起来了,德妃不依不饶的,四爷不去怕是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