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时间拖得久了,年主子中间气力不济,还晕过去了,宋太医眼瞧着这般下去年主子和小主子怕是不成,便赶紧的用了秘法,叫年主子平安诞下六阿哥。”
“只是这秘法之所以拖到最后才用,就是因着这法子不是尽好的,到底是伤身,且得虚弱一段时日不说,怕是以后有孕艰难了、、、、、、”
“宋太医和吴太医知道自个儿罪该万死,故而不敢求情,只盼着万岁爷能叫他二人好生给年主子调养好身子,再赔了命去。”
四爷听罢不由得冷哼一声“两个老东西真真会算计,说不求情还不是求情,且给你们年主子养好了身子,你们年主子必然心软替他们美言的。”
四爷说罢旋即轻叹,他气归气,可亦不是不讲理的,太医院里如今没几个人能信得过,亦是再没人比二位太医更资历高医术好的了,如今确实得依仗着二位太医给小格格调养身子。
如今便是再气也暂处置不得,四爷更是没那个功夫现在跟人理论错不错的事儿,现下只操心着小格格,心道小格格若知道自个儿以后有孕艰难了,心里不知道得多难过。
小格格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受孕的体质,景顾勒都三岁半了才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不生了也好,省得再遭罪了,便是能生也不生了,避子的法子多的是,甭管是喝汤药也好还是旁的,他受着便是了。
生景顾勒的时候是早产,如今这个又是差点儿难产,若再有四爷真真不敢想,再让小格格在这上头遭罪,他是说什么都不肯了,两个孩子也足够了。
“且告诉他们,朕先记他们一回,若是之后连年主子的身子也没本事调养好,也不必再借着你的口来说什么了,直去见了列祖列宗吧”
苏培盛忙应下了,这会子迎着主子爷的怒火着实不敢多说什么,亦是不敢抬头,且听着主子爷接下来的吩咐。
“原给你们年主子册封的圣旨不必发了,朕要再重拟一遍,且去拿了朕的印和笔墨来,朕就在这儿拟。”
“嗻”苏培盛忙打千儿应下,这会子心中也有了数,想来年主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光是得些个好东西,想来那位份也得在原先的地位上提一提,不然主子爷也不会大费周章的重拟了去。
且吩咐完这些,四爷又回去守着年甜恬,寸步不离的,连喂药四爷也不叫珍珠和翡翠忙活了,尽是他亲自伺候的,还先替年甜恬喝了一口试药,着实叫周围伺候的都惊的不轻。
许是药苦,喝的时候年甜恬睡着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四爷心疼,问了太医用药需得注意什么,倒也不必小格格一下子喝完了去,他便一勺水一勺药交替着喂,年甜恬的神色这才松快了些。
苏培盛这才拿东西一个来回的功夫,后宫各处如今也都知道年甜恬又生了个阿哥,甭管心中都是如何想的,这会子面上都得装出些高兴来翊坤宫贺喜。
几位太妃太嫔的倒是没来,倒也没那个必要在新帝跟前儿露脸,便只差人送来些个礼,道声儿喜便是了,可乌拉那拉氏几个是都来了。
苏培盛到翊坤宫门前儿的时候,正遥遥瞧见西六宫住的那四位主子前后过来,宋格格和武格格、安侍妾住的近,倒是早来了一步,年主子她们不方便见,这会子正要去看了六阿哥呢。
苏培盛不能视而不见的直接进去,这会子便在门口稍等些个,叫旁边儿的小德子先将东西给了主子爷,也问问主子爷的意思,看看叫不叫东六宫的四位主子见了小阿哥。
如今年主子尚未彻底安稳了去,小主子可不能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了,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他们下头人都不要活了。
且思虑间,以乌拉那拉氏为首的四位主子们便过来了,因着等着受封呢,故而都是靓丽打扮,虽还都不知自个儿的位份如何,可有些规制里的东西便已经用上了的,也没人会说什么。
旁人暂且不说,便是连前一阵子还萎靡不振的乌拉那拉氏,如今瞧着都气度不凡了,头上耳上的东珠莹润泛光,衬得她连病殃殃的样子都快没了去。
苏培盛快走了一步上前问安“奴才见过福晋,见过各位主子们。”
乌拉那拉氏扶着念英的手站定,苏培盛这一句福晋倒是叫得她不爽了。
虽是依着规矩来说也没错,可一会子四爷便该封赏她了的,定然是皇后无疑,左右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苏培盛竟也不愿意多给她些个脸面,着实叫人心头不舒服着。
不过着苏培盛如今也不一般了,自也不是她说罚就能罚,说骂就能骂的,便是真下手对付如今也不像是在潜邸时方便,乌拉那拉氏便也只能暂且按下心思,笑着请苏培盛起了身。
“苏公公客气,说来年妹妹和六阿哥真真是洪福齐天的,竟赶在了万岁爷登基这日,倒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
“且不知年妹妹和六阿哥如今身子如何了,若是方便本宫先拜了万岁爷,再好好同妹妹们看看年妹妹和六阿哥。”
苏培盛且腹诽着,心说这乌拉那拉氏改口倒是改得快,怕不是在景仁宫里已然摆了皇后的谱了。
如此腹诽还不够,苏培盛更是想直言主子爷不方便见您,您请回吧。
可这般到底不成,苏培盛便是心中再怎得不待见人,面上也不会表露半分去,这会子笑着,且跟人打着太极。
“说来不巧,年主子和六阿哥刚刚还醒着呢,这会子都歇了的,怕是不大方便见了,万岁爷这会子手头亦是有事,刚刚宋格格几位来了,主子爷都没见呢。”
乌拉那拉氏原听说年氏那贱人又得了个阿哥,心头不爽利着,现下又在苏培盛这奴才跟前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虽是养气功夫练出来了些,可到底还是绷不住笑意,直冷了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