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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什么东西
    年甜恬一眼便认出来那盘得温润的玉佩了,这玉佩可是阿玛日日不离身的物件儿呢。



    以前还当作定情之物给过额娘,额娘带着这玉佩嫁进来,又回到阿玛的身上,甭管去哪儿当差,甭管做到什么位子上,阿玛且都不离身,谁成想,这才见富灵阿第一面儿便给了孩子,也着实太贵重了些。



    “阿玛您这是作甚,原您将玛法传下来的镇纸给景顾勒的时候我便觉得太重了些,这一回您又将自个儿戴了这些年的玉佩给了富灵阿,孩子还小呢,再给摔了怎么办啊您快收起来拿好了,我可不替孩子收的”



    这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年遐龄执意不收,陈氏也跟着劝说女儿些个。



    “你就安心的收着吧,倒也都知道六阿哥得的艰难,自家里接了信儿,且都记挂着你记挂着六阿哥呢,你阿玛这个向来不信神佛的,都跟着额娘在小佛堂里拜了两日,为你和孩子抄了几卷子佛经呢。”



    “前两日你大哥大嫂特意去护国寺为你和孩子祈福,正好有缘遇见那儿的福慧大师,忙请人指点了些个,说是孩子未立稳之前,用家里人常戴的金玉事物压一压便是了,以后便也没什么不妥的了。”



    “你大哥大嫂同家里一说这事儿,你阿玛便想起来自个儿的玉佩了,你就安心的替孩子收下吧,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也不管福慧大师这话说得准不准,总归是盼着你和孩子们身子康健,阿玛和额娘没什么不能给你们娘仨的。”



    陈氏这一番话说的,着实叫人听着鼻酸,就不说年甜恬了,便是景顾勒都跟着红了眼圈儿,感念外祖家待他们的一片真心。



    瞧着额娘抱着弟弟不好去拜了郭罗玛玛和郭罗玛法谢过,他便赶紧的替额娘和弟弟谢了去,实打实的磕头,心中没一点儿不情愿的。



    年遐龄和陈氏哪儿敢受的,这会子心中也尽感慨景顾勒懂事儿了,末了耐不住小孩儿坚持,老两口到底还是受了半个礼去。



    而后众人便也不说了什么伤感的话了,尽寻了高兴的说去,这时间过得倒也快,只觉得还没说一会子呢,便该用膳了。



    除去年甜恬叫人备的席面之外,四爷还赏了六道菜来,说来依着年甜恬的位份,四爷只赏了四道便够了,六道可就是贵妃的规格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宠爱和抬举,众人忙谢了恩去,瞧着万岁爷对自家姑奶奶的重视,家里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只是这六道菜一添上,桌子便有些不够摆了,只年甜恬先前便叫人备了足足二十四道,这还只是正菜,额外又有点心四品、干果四品、鲜果四品、汤茶四样,这绘金漆的碗碟摆得满满当当,着实再放不下多余的了。



    年甜恬原不想分席了,末了还是分席了去,男宾和孩子们一桌儿、女宾一桌,这才稍显宽松,且热热闹闹的用完了团圆小宴、吃盏茶,家里人便也该回了的。



    年甜恬心下不舍,可四爷能叫阿玛和哥哥们来翊坤宫同她见面已然是极破了规矩了,年甜恬便也不好任性,只多留了大嫂和小婧一会子,先叫珍珠和小德子好生送了家人出宫。



    年甜恬原也想多走些个路子送送阿玛额娘和哥哥嫂子们的,可家里人都顾念着她的身子,执意不叫她送了,阿玛额娘更是几番嘱咐,年甜恬便不好再坚持了,只又叫景顾勒跟着些,好生替她送送家里人。



    年甜恬则是立在翊坤宫前目送着,直到再瞧不见家里人的身影了,这才带着人回去,关起门来好好的同大嫂和小婧说说话。



    刚刚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她倒也不好细问了小婧同她夫家的后续,亦是因着不知后续如何,怕贸贸然的提起来叫小婧难堪,这才多留一会子人,好生问一问,若是还没掰扯轻的,她直依着祯妃娘娘的身份压人去,不怕李家的还不知好歹。



    “近来宫中事儿稠,来回递信儿也不大方便,也不知小婧同李家的事儿如何了,我听闻大哥前一阵子回来了,还找李家理论去了,想来那李家不敢造次了吧”



    年甜恬拉着小婧带着魏佳氏去窗边儿的罗汉床上坐着说话,中间矮桌上摆了点心茶水,还能顺带着晒晒太阳,这般轻松惬意的坏境想来能叫小婧的情绪缓和些,心中不那么苦闷着。



    年甜恬想得体贴,可有些事儿倒也不全看在环境,只一提那恶心的人和事儿,便将眼前什么好景致都毁了的。



    “别提了倒也是这一两月咱们才算是瞧清楚那李家的嘴脸,真真叫人恶心的,当初倒也不知我和你大哥怎得瞎了眼了觉得那李家是好的,真真是将小婧往火坑里推了”



    魏佳氏是满人家的格格,出身不低,那性子从来都是再温和不过的了,且嫁进年家这么些年了,年甜恬还从未见人情绪这般波动的时候,更是没听魏佳氏说过这般厌恶了人的话,瞧着着实是叫人气得很了,仪态风度都不顾了。



    “怎的那李家的还敢纠缠不休不成什么东西不给他们些个颜色瞧瞧还真当咱年家无人了”



    年甜恬还没听缘由的便也跟着恼了去,倒也听景顾勒说过李家对小婧做的那些个不堪事儿,这会子只一听魏佳氏厌烦的话,便也跟着火气直冒。



    反倒是当事人小婧最是冷静,这会子又是安抚自个儿额娘又是安抚姑母的,她已然心死了去,说起来李家便也没什么气不气、委屈不委屈的了,只不愿叫家人再跟着难受气愤了,为了那些个渣滓,着实不值当的。



    “说到底他们原先敢对我那般嘴脸,到底还是受人指使,亦是狗眼看人低罢了,总觉得阿玛官位不高,玛法也早早致仕了,我亦没什么亲兄弟,便觉得我软弱可欺了。”



    “他们一家子兄弟不和,便也以为咱们年家各房有各房的不和,他只觉得即便二叔是定西大将军又能如何,管不得我这嫁出去的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