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绑了我的人,说是做主呢,也不知给谁做主的,亦是不知做的什么主,旁的不论,您不把下头人当人看,可本宫的人,本宫看得都娇呢。”
年甜恬一说这话,珍珠红着眼睛便想挣扎着辩解些个,可一旁的人瞧珍珠和额勒登动了,便又想着上前拳打脚踢一阵儿。
“放肆”年甜恬瞪着跟前儿两个粘杆处侍卫直训斥了一句。
“如今事儿还没说清呢,我看谁敢动了私刑你们身为粘杆处侍卫,唯听从万岁爷的指使,怎得今儿是万岁爷叫你们绑的他们二人,叫你们对他们随意动手了”
年甜恬就挨着他们二人坐的,且能叫人这么绑着,无非就是要等着四爷来,给四爷瞧瞧乌拉那拉氏做的好事。
总归有她盯着呢,也没人敢随意动手去了,现下眼前还一团迷雾呢,她不知珍珠和额勒登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二人是真私下见了还是被乌拉那拉氏硬绑在一起的
她贸贸然的救人了不打紧,万一珍珠和额勒登真逾矩了,她还得自打了脸跟着处置二人去,届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怕是连想法子为他们二人求情的机会也无,这会子绑着能让他们二人冷静些个,好好捋捋思绪也好,之后怎么都有他们二人伸冤陈词的时候。
她不叫人放开又不是真怕了乌拉那拉氏,她人都坐在跟前儿了,明晃晃的就是要护珍珠和额勒登的意思,竟还有人不长眼睛,敢当着她的面儿动手
只一句训斥下去,那粘竿处的二人顿时不敢再随意上前了,还微微抬头觑了眼乌拉那拉氏的脸色,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祯妃娘娘赔不是。
“奴才该死,冲撞了娘娘,只是娘娘有所不知,富察大人倒也不知怎的了,忽得暴怒无常,先前还欲朝皇后娘娘动手呢,若不加以管制,若是再伤着娘娘就不好了。”
年甜恬听着这般借口不由得嗤笑一声儿“这倒是奇了怪了,既是有些不对,为何不给人请个太医来瞧瞧本宫着实没见过你这般手下人,上官身子不适了,下头人不关切不说,反倒是直接将人绑了,平日里你们伺候万岁爷也是这般”
“奴才不敢。”那粘杆处的人一时没话说,只得又赔礼一句,旁的动作虽是没有,却依旧没有要将地上二人松开的意思。
那人不敢说什么,乌拉那拉氏倒是没什么不敢的,这会子笑着回“他们自是不敢这般伺候万岁爷的,可额勒登都对本宫不敬了,粘杆处的自是要当机立断将额勒登管制了去,本宫再怎得不成也是皇后啊,粘杆处的不能不听。”
“粘杆处的,总不能越过本宫,尽听妹妹的去了,且还不知妹妹想袒护谁呢。”
“朕怎得不知这粘杆处什么时候成了皇后的了,竟越过了朕,直接听了你的吩咐,皇后的本事真真是越发的大了。”
乌拉那拉氏这话才刚落音,四爷便来了,这会子倒也是稀里糊涂着呢,不知这又是闹的哪出戏,只一过来便听见乌拉那拉氏挑衅小格格的话,瞧见了地上绑得似粽子的二人便气不打一处来,直冷脸训斥了皇后一句。
四爷昨儿一夜未歇,白日里也一直在处置政务,连用膳都是和十三爷随意用了几口便罢了,这头儿十三爷刚走,四爷正想着歇口气呢,便听外头人来报,说是额勒登出了事儿,且马不停蹄的过来,饶是四爷年轻力壮,这会子也不免疲累地头都闷闷的疼,自然不愿给人什么好脸儿去。
众人忙给万岁爷问安,四爷没有叫后宫众人起身的意思,反倒是上前两步先扶了小格格起身,轻轻捏了捏小格格的手指叫人安心。
“爱妃不必拘礼,你如今身子还不妥帖,且安坐着吧。”
说罢,四爷吩咐了旁边儿的小德子“坐这儿怎得使得,小德子,还不快给你们主子撑伞遮阳,如今天儿开始热了,莫晒着了。”
小德子忙应了声儿,这会子见着了万岁爷,总算是松了口气,年甜恬亦是如此,且就着四爷的手起身。
四爷来了,她便也不着急了,年甜恬也不急着坐,更不急着诉苦,见四爷面色不佳,也跟着挂心,忙轻声儿关切了两句。
“爷白日里可好生放下手头的事儿好生歇一歇了”
四爷哪儿能叫小格格担心的,轻笑着回了一句“歇了的,放心吧。”
年甜恬只觉得四爷没说实话,可眼下也不好多问,便只轻轻用指腹蹭了蹭四爷手指上的墨渍,松了手,眼睛往皇后那儿瞥了一眼,叫四爷好好问问去。
四爷垂睫看了眼还福着身的皇后,似是才发现了人,语气里带着些惊讶“皇后怎得还拜着,朕当你早早的带着下头人起身了呢”
乌拉那拉氏颇没脸,亦是恨极了万岁爷对年氏的偏袒,一口一个爱妃,似小刀子往她心口戳似的,可便是再怎得恼也不成,乌拉那是缓了口气,只能回了句不敢。
“朕的人且都归你指使处置了,皇后还有什么不敢的”
四爷嗤笑了一句,只是看额勒登受了大苦的样子便知乌拉那拉氏有多大胆了,连正二品的朝廷命官乌拉那拉氏都敢私自动刑,若是给乌拉那拉氏机会,怕不是连他这个当万岁爷的也磋磨着呢。
瞧着乌拉那拉氏默不作声的样子,四爷着实没那个跟人纠缠的心思,旁的也不多说了,直问了人去。
“皇后起身说说吧,叫朕和后宫众人都来了,也总得叫人知道了来意,也总得给朕,给祯妃娘娘,给富察大人一个说法才是。”
乌拉那拉氏不急不慌的起身,上前又凑近了万岁爷两步,这才开了口“本宫是该给个说法的,今儿叫爷叫诸位妹妹们来不为别的,就为富察大人行为逾矩的事儿。”
“本宫来御花园赏花呢,正撞见富察大人欲对珍珠行为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