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发觉不对
    眼前的黑暗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在二阿哥的眼中,这黑暗却是承载了他满满的渴望和幻想,更是成为他大逆不道的掩护,成了肆意的温床。



    且在这龙椅上过足了瘾后,二阿哥竟还敢放肆去的拿四爷案上堆积的信件和折子去。



    虽说四爷今日不理朝政,递上来的军务政务一律都搬去乾清宫了,白日里叫诸位大人批阅,夜里便封存起来,养心殿不过留了些个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摆在案上倒也不怕叫人知道了。



    可二阿哥如此放肆行径,还是天理难容,着实逾矩,若是叫人发觉了,那定然也落得和四阿哥一般结局的。



    不过眼下皇阿玛和弟弟们正熟睡着呢,皇阿玛平日里一贯不喜奴才在殿中守夜,若是无事,苏公公也不会平白进来,二阿哥想到这儿,便也再放心不过,再大胆不过了。



    不仅借着窗外的月光摸了案上的折子和信件,还大着胆子一一翻阅了去,上头哪位大人问候了皇阿玛,上头说了哪些套近乎似的闲事,他且都细细研读着,还将自个儿带进去瞧,仿佛诸位大人是给他问安似的。



    若是可以,二阿哥这会子甚至想捏着皇阿玛的朱笔将这些请安的折子一一回复了去,诸如“朕躬安”、“爱卿有心了”之类的话他已然在心里过了百遍了,已然熟得不能再熟了。



    甚至在阿哥所,自个儿关起门儿来练大字的时候,他便写过这朕字,且仿着皇阿玛的笔触写的,如今已然练得极熟,且将他写的这朕字同阿玛的摆在一处,怕是不够熟悉的人,都分辨不大出来呢。



    且借着黑暗的肆意,二阿哥到底是没忍住心中的渴望,且仔细得从皇阿玛的笔架上挑了根贯用的朱笔,颤着手,虚虚得在折子上写几个蝇头小字去,满足一己私欲。



    倒也不必怕留下什么痕迹,苏公公日日日且勤勉着呢,每每皇阿玛用罢之后,苏公公且都不假他人之手,细细的将所有的笔洗干净去,而后挂在笔挂上控干水,供明日所用。



    二阿哥虽是亦是难耐情绪,可到底心中紧绷着根弦,用笔前用指腹碾了碾笔尖儿去,且干净干燥着呢



    且越是放肆,二阿哥便越是管不住自己,原只是想着能坐一坐皇阿玛的位子便也满足了,眼下坐过了又忍不住要替皇阿玛批了奏折去,奏折看过了,二阿哥还依旧觉得不够,皇阿玛的笔墨纸砚且都一一摸了去,便是连一旁皇阿玛时常把玩的小玉葫芦,他亦不能放过,非要一一体验过了才过瘾。



    这一放肆二阿哥便难免忘乎所以了,原便已然在榻上躺了不少的时辰了,这会子又没少自顾自的放纵,且等着听到外头有人触碰门框发出的细微声响时,二阿哥这才猛然从自个儿的幻想中醒了过来。



    二阿哥倏地心头一紧,寒毛都紧立了起来,这会子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要命的事儿,且为了不叫苏公公发现了,二阿哥竟是连手头上儿的折子都顾不得收了,直摊在案上便连滚带爬地往寝殿跑。



    幸而未穿鞋,皇阿玛寝殿地上也依着祯母妃的喜好铺着一层波斯地毯呢,故而他便是再慌张,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来。



    且听着门口苏公公已然悄声推门进来了,二阿哥做事没时间再滚到软榻上躺好去,更是怕软榻发出什么声儿了,且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二阿哥直接侧躺到了软榻边儿的地上,稍稍将锦被拽下来些,佯装自己半夜睡相不好,掉下来的样子。



    苏培盛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捧着盛着药碗的托盘进来,倒也是生熬到夜半了,苏培盛困得厉害,只觉得自个儿眼前都有些恍惚了。



    心里唯惦记着好好伺候万岁爷呢,苏培盛憋着哈欠,稍稍挤了挤眼睛,强叫自己打起精神来,脚步亦是放得更轻若无声了些。



    进到外殿,苏培盛正欲绕了屏风放好烛台去,可只一路过万岁爷的案前,苏培盛忽得脚步一顿,顿时不困了,且还没转过头去正眼瞧呢,余光里便觉得有些不大对了。



    苏培盛自小便在万岁爷跟前儿伺候,性子最是谨慎不过了,发现了不对也没做了什么大动作去,只是微微瞥着眼睛往万岁爷的案前一瞧,瞧出来哪儿不大对了,心中虽是一咯噔,可苏培盛却一丝丝异常也不露,还照旧饶了屏风去,佯装不知的样子。



    二阿哥且透过屏风一直瞪大了眼睛去看苏培盛的反应呢,见苏培盛手中的烛光只是顿了一瞬就过来了,仿佛只是被微风拂过去了一瞬一般,并无什么不对之处,二阿哥这才松了半口气,且赶紧的闭了眼睛,佯装睡熟的样子。



    苏培盛将烛台和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心中且惦记着万岁爷呢。



    想着且不知有谁竟敢动了万岁爷的物件儿,那万岁爷的安危怕是也不见得安稳,苏培盛便也暂时顾不得去看殿中的阿哥们了,且赶紧的跪在榻沿儿,轻轻拍了拍万岁爷的肩。



    “万岁爷、万岁爷、该起身用药了。”



    因着有万岁爷先前的嘱咐,苏培盛虽是心中略慌,可到底不敢直接高声儿叫了万岁爷去,生怕惊动了阿哥们了,便只能小声轻唤些个,怕万岁爷因着用药睡得沉,苏培盛只得手上稍用力些。



    且轻拍了好一会子,四爷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原睡迷了的,且不知谁叫他起来又所为何事,不过借着微弱的光瞧见是苏培盛,闻着殿里散发的隐隐苦药味儿,四爷这才想起来该用药,就着苏培盛搀扶的劲儿稍坐起来些,缓了好一会儿,四爷这才抬手叫苏培盛拿了药来。



    四爷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便是紧接着漱了口,也不免被苦得捂着嘴恶心一阵子,苏培盛又忙递来了五阿哥给备的杏干儿,四爷含了会子,这才好了些,不过困意是暂且没有了。



    四爷先看看躺在身边儿的景顾勒,给景顾勒盖了盖薄被,这才有功夫扭头去瞧了二阿哥和三阿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