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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极度不甘
    “回主子的话,乌拉那拉氏哭着,说是想见您呢。”



    念英一五一十的说了,年甜恬正因为景顾勒的病紧张焦虑着,哪儿有时间见乌拉那拉氏去,念英且就为这事儿还特意跑一趟,年甜恬心中也生出些不爽利来。



    “本宫叫你伺候好乌拉那拉氏,不是叫你事事都听乌拉那拉氏的话的,任她哭去,你还可怜她不成”



    年甜恬只是含着怒说了微抬高了声儿说了这么一句,便引得殿里的奴才跪了一片,念英更是察觉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了,忙战战兢兢的直道不敢。



    眼下唯景顾勒能劝着些了,倒也知道额娘是因为太紧张他的缘故,这才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小孩儿忙握了额娘的手去,轻着声儿叫了额娘。



    “额娘,您别急,我以后再不敢胡乱吃东西了,您别难受,都是儿子不好。”



    且看着景顾勒那憔悴的小脸儿,听着人弱弱的赔罪的话,年甜恬险些心疼死。



    她一大早才刚起身就听说景顾勒病了的事儿了,急得她连口茶都没用就跑了过来,抱着景顾勒又是听人说昨儿闹腾的情况,又是听小胡太医说注意事项,总归是心思系在景顾勒身上还不够呢,哪儿听得了旁的事儿,更别说还是她厌烦的乌拉那拉氏的。



    她乌拉那拉氏算什么东西难不成说要见她就能得见了也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年甜恬倒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于人了,更是不好在孩子跟前儿这么乱发脾气,年甜恬吸了吸鼻尖儿,强忍着心疼和泪意,抬手叫殿里的奴才都起了,抱着小孩儿又哄了两句。



    “不怪你不怪你,以后咱们多注意着就是了,再不吃得这么杂了,就是得委屈你这阵子得日日喝粥,吃不得什么难克化的,等你以后再长大些就好了,就不必如此拘着了。”



    景顾勒笑着应声儿,安慰似的摸摸额娘的脸去,他倒也同阿玛一样,见不得他额娘红了眼圈儿的样子呢。



    乖乖的用了一小碗儿小米粥去,景顾勒便也不大能吃得下了,恹恹地厉害,年甜恬又是给景顾勒擦嘴又是给景顾勒整理身上的小衣服,让小孩儿舒舒服服的躺好了,这才回了念英的话。



    “你回去告诉乌拉那拉氏,本宫这两日没空见她,叫她候着吧,总归本宫会了结她这心愿去,叫她耐着些性子,别轻易死了。”



    念英没敢多说什么,记下了年主子的话便赶紧的退了出去,到了景仁宫了也不好实话实说,生怕年主子的话乌拉那拉氏一时受不住,再死了就不好了,只得委婉些个。



    乌拉那拉氏倒也没觉得失望,只是应了声儿罢了,而后又合上眼睛半睡半醒地熬日子。



    这头儿年甜恬没去,后宫的人倒是有些耐不住,到底是一个个的都吃过乌拉那拉氏的亏呢,被乌拉那拉氏磋磨死了的人没法儿当面报仇去,活着的人才有机会见证乌拉那拉氏的惨状。



    想想自己曾没的孩子,想想自己如今不堪的身子,懋嫔听闻废后圣旨后一时忍不住,伏在榻上哭了好一阵子,恨意勃发,若不是又跟前儿的人拦着些,她便冲去景仁宫了。



    她想杀了乌拉那拉氏,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如今她却是莫名地连这十日的功夫都熬不过去了。



    “主子您冷静些,您这是做什么啊万岁爷已经要给乌拉那拉氏赐死了,您还要她怎么死啊”



    懋嫔身子素来不多好,饶是跟了年主子后有年主子体贴关怀着,日日珍馐进补着,她到底还是体虚,只是几乎哭得不能自已,懋嫔便眼前有些阵阵发黑了,可即便如此,懋嫔依旧和拦着她的小奴才抵抗着力气。



    “她做了这么多恶,她杀了我的两个孩子,她怎么就能怎么轻松的死只是一杯毒酒,她能解了我没了两个格格的恨吗”



    懋嫔哭嚎着,反反复复的重复这话,被乌拉那拉氏磋磨没了的两个格格是她心里永远不可愈合的痛,她没有一日不恨乌拉那拉氏,没有一日不恨自己的。



    如今乌拉那拉氏忽地要死了,她还没能亲自替孩子报了仇去,她怎能甘心,怎么能原谅了自个儿,便是将乌拉那拉氏大卸八块,亦是不足以平息她的恨。



    懋嫔身边儿伺候的白燕是老人了,原自家主子阿哥所的时候便在懋嫔身边儿伺候了,眼瞧着自家主子一次次没保住孩子,她自也跟着心疼,跟着主子一块儿流泪。



    “主子,万岁爷已然下了令了,您可不能冲动行事啊,万岁爷叫她什么时候死,她就得什么时候死,您这一动作不打紧,还平白搭上了自个儿的前程,搭上自个儿的命去,难不成您愿意和她乌拉那拉氏一道儿去死”



    白燕死死的抱着自家主子哭着劝人,懋嫔自然是不愿意同乌拉那拉氏一道儿去死的,更是不愿叫人将她同乌拉那拉氏相提并论,自也知道做不得什么,可心中的悲痛却不得解,一时间卸了力气,人也有些撑不住了。



    懋嫔一倒下,长春宫顿时也乱作一团,又是抬人又是唤太医的,动静倒也不小,还惊动了储秀宫的安贵人和纯常在,倒也是有二人帮衬着些,长春宫上下这才算是有些个主心骨,不显慌乱了。



    太医到后给施了针,懋嫔这才悠悠转醒,瞧见了跟前儿守着的安贵人和纯常在,还未开口呢,懋嫔便又含了满眼的泪了。



    “宋姐姐这是气甚呢乌拉那拉氏要死了,咱们合该高兴起来,我还想着请你去我们储秀宫摆上一桌好好庆祝些个呢,姐姐还用旁人的罪过来惩罚自个儿了。”



    安贵人和懋嫔一般,且都是受尽了乌拉那拉氏的磋磨一路熬过来的,眼瞧着该死的人要死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她哪儿见得懋嫔这个样子,连攥着懋嫔的手劝着,亦是跟着红了眼睛的。



    懋嫔兀自难受了好一会子,这才抹着泪回“我就是不甘心啊,见不得她死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