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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服毒身死
    乌拉那拉氏着实不信齐嫔能瞒过四爷和她的耳目害了弘晖去,她宁愿弘晖调皮,大冬天的自个儿去蓄雨缸里捞冰玩儿,这才失足栽进缸里的,假若真是被齐嫔活生生的摁进缸里、、、、、乌拉那拉氏不敢想,她想想就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她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这个当额娘的十多年来竟然和凶手同一个屋檐下,她以前竟还想着要不要将二阿哥过继到她的膝下。



    其实且不消得懋嫔再说什么,乌拉那拉氏边已然尽信了懋嫔的话了,她其实一开始就觉得这事儿有古怪,她的弘晖都八岁了,早过了调皮的年纪了,若真是想玩雪玩冰放着满地干净的雪不玩,为何非要去玩儿蓄雨缸里的脏雪脏冰。



    偏那时候快到年节里了,她和四爷需得日日入宫,弘晖嫌累那日撒娇着不想去,她和四爷便没带着他,也偏那日落了场大雪,且等着人去寻了弘晖,弘晖身边儿连个脚印子都没有了。



    之后再叫人查也不成,饶是将伺候弘晖的人一个个的都杀了也没能有人说出个什么来,且没能熬过来年的立夏,她的弘晖就走了。



    乌拉那拉氏呜呜咽咽的哭着,她断没想到弘晖的死竟还另有隐情,这十多年来她没有一日不想她的弘晖,她弄死了懋嫔的孩子,弄死了齐嫔的孩子,可偏偏将这两个罪魁祸首漏了去,这怎能叫她不恨。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乌拉那拉氏用怨毒的眼神儿盯着跟前儿的懋嫔,她能动手的时候没有动手,这会子是想叫人死都不成了。



    懋嫔且瞧着乌拉那拉氏的样子,心中痛快至极,不理会乌拉那拉氏的呜咽,懋嫔自顾自的说着,攒了三十年的恨和毒尽浸在今儿这番话里了。



    “乌拉那拉氏,这事儿不由得你不信,你可还记得弘晖栽进去的蓄雨缸在哪儿,正是在我那小院儿后头不远的地方,冬日里我曾在后头角门儿那儿养了一只小黑猫,日日都得去看它两眼,那日大雪,我怕小黑猫冻着了,正欲开了角门儿,正巧透过门缝看见齐嫔要杀弘晖呢。”



    “你知道我胆子一贯小,弘晖可是嫡子,嫡子在我院子不远的地方出了事你定然是要怪罪到我头上来的,可我那日却奇迹般的没有害怕,因为我看着齐嫔杀弘晖的样子忽地想起你活活将我的大格格闷死的模样了。”



    “你害死齐嫔的儿子,齐嫔反过来害你的儿子,你杀了我的大格格,我便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去死,这一报还一报,其实你乌拉那拉氏才是杀了弘晖的凶手,你才是凶手”



    “乌拉那拉氏你出身好,位份高,且从你入府的第一日府里下头的人便乖乖的,从不跟你争风头,可你容不得四爷去了旁人的院子,四爷但凡跟我们多说句话你还给我们的便是无尽的磋磨。”



    “你杀了我的两个格格,杀了齐嫔的两个阿哥,杀了白侍妾,杀了张侍妾,弘晖也因你而死,还有好多你都叫不上名字的人,都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间而死,乌拉那拉氏你这个侩子手你入夜了就不害怕吗你要死了你看见那些冤魂朝你招手了吗”



    懋嫔拽着乌拉那拉氏的领子用尽了力气嘶吼着,原一贯苍白的脸都跟着气得通红,连指尖儿都掐得失了颜色,懋嫔愤而泣血,满脸血色泪痕叫她看起来像是个修罗一般。



    且对着这样的懋嫔,乌拉那拉氏头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身子抖如筛糠,竟连哭都不知该怎得哭了,满耳满心灌的尽是懋嫔锥心的话,她只觉得眼前晃得厉害,仿佛真瞧见被她害死的冤魂一个个都立在懋嫔的背后朝她索命似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



    乌拉那拉是急于否认,可她早被懋嫔道出的弘晖死因激得失了魂,且像是个失心疯似的说着胡话。



    乌拉那拉氏失态的模样极大的愉悦了懋嫔,她哀哀戚戚几近二十年了,终是在这时候露出了粲然的笑,伸手抓来一旁陈公公托盘中的鸩酒,懋嫔用力嵌着乌拉那拉氏的两颊,直笑着将一小壶鸩酒全部灌了下去。



    这酒从乌拉那拉氏的口鼻中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饶是有些撒了,有些被乌拉那拉氏用力呛咳了出来,可这见血封喉的毒药仍旧发挥了作用,只两息的功夫,乌拉那拉是的双眼就忽得瞪得锃圆,眼中尽是血色,嘴巴长得老大,浑身似是颤抖的挣扎着。



    懋嫔放开了乌拉那拉氏挣扎着再说不出一个字儿来,看着人大口大口的呕血,而后眼睛、耳朵、鼻孔中也溢满了血液,露出来的皮肤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青灰色,约莫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乌拉那拉氏便没了动静了,血泪横流,死不瞑目。



    陈公公面无表情的上前试了试乌拉那拉氏的鼻息和脉象,虽乌拉那拉氏已然没有生的迹象了,陈公公仍旧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在乌拉那拉氏的心口捅了两刀去,而后将刀擦拭干净了,收入鞘中,双手奉到懋嫔跟前儿。



    “娘娘,万岁爷知道您心中有恨,怕是一辈子都难能过了没了两个格格的坎儿,您的孩子也是万岁爷的孩子,这坎儿自也是落在了万岁爷的心口上的,万岁爷眼前还有家事、国事,自是不许自己耽溺于难过,可您眼前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由得自个儿不难过。”



    “有些事儿万岁爷不知道该怎么跟您开口,便只能吩咐奴才,末了再给乌拉那拉氏两刀去,往您能因此斩断了从前的悲切,好好的往前看。”



    陈公公见懋嫔愣愣的,没有要接了匕首的意思,不禁轻叹一口气,着实压不住自个儿的心里话了。



    “这些话且都是万岁爷叫奴才转告您的,下头的这些话逾矩了,是奴才想告诉您的,便是之后被万岁爷责罚,奴才也想叫您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