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卿舟两次去秦言家里，他都那么巧的受伤了。
两人往秦言家方向走着。
卿舟依旧是跟在秦言身后，从这里可以看到他胳膊上面的血，顺着他胳膊往下流着，快要到手腕的时候，就被他伸手蹭掉了。
“你刚刚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卿舟走着走着突然开口。
秦言的脊背僵了一下，他一瞬间思考了很多方案，比如说蒙混过关假装自己没听清，又或者是一转身把人摁在墙上说“我喜欢你怎么了”。
但是，这么多方案走马观花的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
秦言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弱气的说：“是啊……怎……怎么了？”
“没事。”卿舟很平静的应了一声。
单从语调来说，秦言听不出来这人有没有害羞，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波动，别说是害羞了，秦言甚至没有听出欣喜的情绪。
她……是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用这样的方式在拒绝自己？
秦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就连刚刚性命被威胁到都没有的沉闷感，突然便涌上了心头。
“你其实可以……”秦言本想转头说，你其实可以当不知道的，他头转到一半，话也只说到一半，手却突然被抓住了。
小姑娘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欢喜看不出羞涩，步伐稳当的走在他的身边。
但是她的手，确实是紧紧的握着他的。
秦言茫然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那一瞬间连走路都不会了。
【……啊啊啊啊啊！！！】
五七在卿舟脑海里面鬼叫起来。
【牵手了！大佬你怎么能和这个人牵手呢！大佬你堕落了啊！】
“闭嘴。”卿舟的回应同往常一样。
“收集一下情绪值吧。”身边人头顶上百分之五百的情绪值，让她不得不投去了关注。
【……好的大佬。】
五七被卿舟凶了，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数据，觉得这应该是大佬为了情绪值的计谋，它五七身为大佬的御用系统，这点承受能力还是要有的！
“我，那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跟着卿舟走了一段路，秦言才堪堪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说到后面才硬气了一点，“我可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虽说好像是硬气了一点，但是秦言在卿舟一个眼神过去之后，就泄气了。
少女的眼神冷淡而平静，说话的语气也是如此：“你不用怕。”
秦言：“……”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我哪里怕了。”秦言几乎被气笑了，下意识的想挣脱开卿舟的手，却发现这姑娘手劲大的可怕，他挣了几下没挣开，还被卿舟疑惑的瞥了一眼。
秦言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
同时他也觉得，这个小姑娘一定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故意来逗他玩的。
虽说心里这样想着，但秦言依旧忍不住侧头往旁边看去。
身边少女侧脸很精致，说来算不上那种顶好看的美人，但是她气质好，就算是走路的时候，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嘴角永远都是抿成一条直线，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
秦言一时间有些看愣了。
他从未如此认真而直接的看着一个女孩子，以前是没兴趣，后面是不好意思。
“到了。”他看到她嘴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
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卿舟：“……”
这个bug是傻了嘛？
卿舟看过来的眼神，清澈又带着点疑惑，让秦言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同时他目光在门的钥匙孔上顿了顿，更加清醒了些。
他松开卿舟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是卿舟握着他的手，变成了他主动紧握着对方的。
心里想着她一定是在逗他，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她。
但手却抓的比谁都紧。
秦言在心底苦笑一声，蹲下身在附近找了找，没有看到自己想的东西，松了口气：“我家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对方应该是没有进去，这里也没有窃听器什么的。”
之前秦言家里面为了防止讨债的那些人撬门，专门换了一个比较高级难弄的锁。
对方也应该没想到会这么难开，在外面试了试也就没有继续。
“嗯。”卿舟也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终于缓和了一点。
两人进了门，卿舟就让秦言坐在了沙发上。
上次她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药箱放在哪里了，这次再拿的时候，颇有几分熟门熟路的女主人感。
她一边给秦言处理着伤口，一边淡淡的开口。
“刚刚那个花盆，是有人故意的。”
“嗯。”秦言也点点头，他好歹是犯罪顾问，虽然还是入门的新人，但也帮警局破过好几起案子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那栋楼是拆迁楼，里面已经没人住了，东西也应该是搬走了，那花盆来的太古怪。”
“之前你没有跟我说是因为有人偷听吗？”
“嗯……有人要杀你。”卿舟凑近一些，慢慢挑着刺进伤口里的一些小石头，手上的动作并不轻柔，但是十分认真。
嘴上却说着完全不相关的恐怖话题。
秦言顿了顿，心里有想法是一回事，但被小姑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那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应该是因为我最近查的案子。”秦言也发现他查到的东西已经开始变味了，后面牵扯的东西，让他有时看到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警局里面一些老警察劝他不要继续探究下去了。
但是秦言觉得自己就这样放弃，实在对不起已经这么多的证据。
可能做这行的人都有一种执念。
不抓到凶手绝不放弃的执念。
卿舟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的清洗着伤口，过了半晌才道:“别查了。”
秦言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对，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恼火，反倒是用从未有过的平和语气说：“可是我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