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行,失望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颜明玉提醒,他真不知道老三竟如此愚蠢,最可气的是,老三蠢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绝顶聪明。
这样的人如何撑得起一个家?
如果不是颜明玉过来了,他昏迷的一个月里,萧家定然分崩离析。
萧谨后怕不已,对颜明玉也越发感激,但对萧行也更失望了。
萧行感觉到了大哥的失望,心里难受,可他还是不太相信,王公子平时对他多有赏识,那些溢美之词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和大哥有旧怨,可王公子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或许他早都忘了吧?
反倒是大哥平时就有些小心眼,记仇的很,沈先生以前对大哥有教授之恩,就因为沈先生劝他解除婚约,大哥便不和沈先生来往了,面上虽然还客客气气的,可大哥一次都未踏足过沈家。
萧行觉得沈先生只是出于爱徒之心,想撮合女儿和大哥罢了,大哥不同意也就算了,心里却记着这事,连先生的教授之恩都不顾,实在太小心眼了些。
他觉得,大哥和王公子之间的情况,很可能也和沈先生那事差不多,人家沈先生压根都不记得这事了,只有大哥还记在心里。
“大哥,我……我觉得王公子可能不记得了。”萧行鼓起勇气说。
他不想让大哥觉得自己是无能之辈,王公子就是因为欣赏他的能力,才会雇他当跟班的,而不是为了利用他。
萧谨心口一堵,一股血冲到了头顶,他有种想掐死老三的冲动。
“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眼,王公子胸怀若谷了?”萧谨冷声问,手慢慢移向桌上的镇纸。
萧行却犹不知危险来临,嗫嚅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大哥和王公子有些误会,要不然我做东请王公子来我家,和大哥当面把误会说清楚?”
忍无可忍的萧谨,抓起镇纸就砸了出去,不过在扔出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是顾念了一点点兄弟情义,偏了一点,镇纸紧贴着萧行的耳边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砰”
镇纸裂成了两半,青石板也被砸裂了。
萧行吓得脸都白了,要是再偏一点儿,他的脑袋就开花了,小命也保不住。
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怨气,他又没说错,凭什么说砸就砸,以前考试考不好也是这样,根本不听他解释,抓到什么就砸什么,根本没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你给我滚回房间,抄五十遍‘三十六计’,不秒完不准出门!”
萧谨怒声喝斥,他不想和这种蠢货说话了,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弄死亲弟弟。
他宁可和聪明的敌人打交道,也不想教导比猪还蠢且自以为是的弟弟,小时候看着还挺聪明的,越大越蠢。
萧行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也不敢顶嘴,但面上明显不服气,一言不发就往外走,门被人推开了,是颜明玉。
“我刚才敲门了,你们没听见。”
颜明玉笑着说,看到地上的砚台碎片,以及碎成两半的镇纸,她心里有数了,看来古代家长也同样要被熊孩子气得抓狂啊!
她前世住过一个小区,是高档小区,邻居基本上是都市精英阶层,楼下两口子都是博士,学霸无疑了,而且两口子都是和善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很少见他们扯嗓子。
但自打他们的儿子上学后,哎呦喂……夫妻俩生生从小白兔晋级成了河东狮。
不做作业一家和睦,相亲相爱,父母慈祥,儿子可爱。
一旦做作业了,顿时鸡飞狗跳,先是娘亲上,嗓子吼嗓后,再爸爸上,然后父母卒,儿子哭。
每到晚上,颜明玉都能听到楼下的咆哮声,不是爹就是娘的,还有可怜小家伙的哭泣声,虽然很吵,可颜明玉还是同情这两口子,也不想再雪上加霜投诉他们扰民。
两个学神生出了个废铁渣渣,没气到英年早逝都是心理够强大了。
最严重的一回,妈妈被气到差点心梗,爸爸急得手足无措,一会儿想自己送去医院,一会儿又觉得还是打120好,正好颜明玉回来看见了,立刻回自个家搜出了一瓶丹参丸,还是她老娘来她这儿住时落下的,让妈妈服了几粒就好了。
此后,楼下两口子常备丹参丸,估摸着未来十几年是少不了了,求学路漫漫啊!
看向气得脸色铁青的萧谨,颜明玉默默同情,可惜古代没有丹参丸。
萧行表情木然地出去了,连颜明玉都没看见,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砰地关上了门,之后便没动静了,萧罗氏一脸担忧,老大和老三的关系向来紧张,可这几天看着兄友弟恭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你也真是的,想打人用戒尺便是,砸东西干啥,砚台和镇纸可不便宜。”
颜明玉从地上捡起砚台和镇纸,质地都很不错,得花不少钱呢。
萧谨脸色和缓了些,心里也有点后悔,当然不是心疼银子,而是不该砸老三,身为兄长,他应该和老三讲讲道理,但火气一上来他哪还有心情讲道理,看见什么就砸了。
“下次我收敛些。”
颜明玉关上了门,坐在萧谨对面,了然道:“下次你也收敛不了,我理解你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是你三弟吧,资质就那样,只能担三十斤的水,你总不能勉强他担五十斤吧,念书不行,就做生意呗,给他本钱开个店铺,你也别管他,是赚还是亏都由他,撞墙次数多了,再蠢也能学会一些生意经的。”
萧谨苦笑,不甘心道:“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兄弟。”
“那得问你爹妈了,生你家老三时是不是吃错了啥药,伤了脑子。”颜明玉半开玩笑。
萧谨被逗笑了,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颜明玉这才说道,“其实吧,我看你们四兄弟里头,真正不正常的是你,老三小四小五都挺正常的。”
萧谨疑惑挑眉,这是什么说法,他哪里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