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富今天叫来的都是特务头子,那么也就是说,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肯定是和情报工作是有关系的,这个所谓的‘军事审计局’也自然不例外。
听叶富刚刚的描述,这个所谓的‘军事审计局’权力应该是很大的,可以监控总兵府下属所有机构的账目。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对内的监察机构。权力很大,甚至于,可以用于制衡其他的几个特务机构。
曾经热衷于权势的黄海桥此时依旧热衷于权势,他之所以放弃知县的位子而转为回家,实际上是觉得知县是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职业而已。晋升遥遥无期,他根本就耗不起。
但现在,他的理想,这不是就要实现了吗?
一时间,他竟不禁心花怒放。
“大帅但有所命,卑职莫敢不从。您放心,卑职一定挑好这个担子。”
“嗯,那就好。”叶富点点头,看向耿荣祥,问道,“你们政训局外联处的总办,怎么还没有找到好人选吗?再给你几天的时间,你若是夹袋里头没有人的话,那我就要从其他地方,帮你先抽调一个用着了。”
耿荣祥一愣,随即赶忙答应,表示马上就办好。
叶富点点头,不再理会他。
看着面前一排四个特务头子,叶富说道:“近日来,鞑子的小动作愈发的频繁了。我险山镇四面出击,虽然打了一些不错的仗,但都是些小胜,没有能夺回哪怕一城一池,不能算作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更加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所以,自即日起。”
叶富说着,站起身来。
“孟石、云台,你们军情局和夜不收,要给我把鞑子的动向盯紧咯!这个时候,一点儿轻微的风吹草动,都极有可能造成灭顶之灾。所以,任何疏漏,都绝不能有!”
孟石和耿仲明赶忙答应下来。
叶富又转向了另外两人,吩咐道:“荣祥,你的政训局,要利用一切途径,把道理给军队、给百姓讲清楚。告诉他们,不是我们想打仗,而是别人都要骑到老子脖子上来了,杀我妇孺老幼,夺我锦绣河山,此仇不报枉为人!再说了,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占先机。就是说,这仗必须要打,容不得任何人存在任何的非议!”
叶富最后面的一句话,杀气腾腾。
耿荣祥听懂了他话里头的杀气,连忙忙不迭的点头。
叶富又说道:“你政训局外联处,最近要多关注一下朝中的风向,还有,就是朝鲜国那边。那里是我们的后路,必须保证绝对的畅通,关键时刻,要靠得住!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是,卑职一定认真督促。”耿荣祥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准确,叶富不满他兼任这个总办的位置,他当即便知道要把自己从这个位置上摘出去,仅仅以上司的角度,言明会予以督促。
叶富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满意,点点头,对新任的军审局督办黄海桥说道:“不要以为自己单列出来,就没有你的事情了。这一次,你的担子就很重。我知道,军审局草创,人手都有可能是极为不足的,但是我不管。我费心思选定了你,你就得给我拿出个样子来。和政训局一样,给我把该盯紧的盯紧了,该收网的收网。些许跳梁小丑,正日在我的辖境内蹦跶来、蹦跶去,是个什么意思啊?能弄掉赶紧给我弄掉,别让他们碍我的眼!”
“是,卑职明白。”黄海桥赶忙答应。
叶富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对着自己面前的四个特务头子,重申道:“平日里小打小闹,你们之间偶有摩擦,我不去跟你们计较。但现在,国难当头,我险山镇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全看这一次!设若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搞门户之见,互相挖坑,那可就别怪我下手黑了。你们表现得不错,我才有旧情可念。否则的话~~各位,废话我不必多说什么,只请各位,勿谓言之不预。”
~~
~~强敌压境,国难当头。则地无分东西南北,年不分男女老幼,皆有守土卫疆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互助互帮,讨平奸贼,勠力同心,收复失地~~
“瞧瞧,人家这个口号,是不是都比我们喊得更为响亮?”
熊廷弼的语气之中充满着醋意。
到也真是的,他从叶富那里头‘偷学’来的技艺,用在自己苦心编练的士兵身上,却没有什么作用,甚至于,过于严苛的训练标准和训练强度多次险些激起兵变。
这使他很是挫败,不得不宣布放弃,还按照原本的训练计划实施训练。
但显然,很多事情,已经是来不及了的。
由于督抚之间的不合,导致下面很快便分为了两派。
辽东巡抚王化贞那边,相对来说,靠拢过去的人还稍多一些。
熊廷弼脾气太冲,得罪了不少的人。即便是叶富,此时也已经与他有些离心离德。
两方争执,互不相让之下,就给了对面的强敌很多的可乘之机。
天启二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努尔哈赤发兵六万,绕过辽河防线,直击广宁城外围的西平、镇武、镇宁等军堡构成的防御工事。
王化贞此人虽然督兵,但实际上并不知兵。被手底下自认为能征善战的昏庸将领唆使,再一次犯了之前已经屡次有人犯过的错误。
大军集结,全力出城应战。
几次坚城惨败,都没能让他稍稍动一动脑子。
险山镇总兵府,二堂。
叶富看着前线的最新战报,不禁狠狠地将战报摔在桌案前的地面上,骂道:“混账!无能!蠢货!败类!”
他骂了几个词之后,便泄了气似的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下面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参军室副参军长兼作战处督办陆鼎急着开口道:“大帅,广宁危在旦夕,若再不驰援,怕是就来不及了。”
叶富闭目不语。
许高卓默默摇了摇头。
陆鼎顿时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叶富的脸色,复又求助般的看向许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