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还以为自己要受罚,此时听到叶富这话,当即便是喜出望外,他连忙跪地行礼,对叶富说道:“卑职谢大帅!卑职谢大帅!”
叶富点点头,又转而看向郝功成,埋怨他道:“你也是的!我给你下的命令,你怎不提醒我?要不是许先生来的及时,那岂不是让功臣蒙冤受屈吗?”
听他这样说,胡汉鹰当即意识到不妙,他连忙道:“大帅,下官这里,怎么没有接到命令?”
叶富摆手道:“咳!这命令是参军室直接下达给第二镇的,有档案可查!按理说,你的管辖范围内的事情,应该有你来负责,但野战部队直接受参军室指挥,这也毋庸置疑啊!”
反正规矩都是叶富定下的,他自然是怎么解释怎么算。
胡汉鹰即便是心有不甘,可叶富这么说了,他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到了这里,居然才刚刚开始。
叶富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下去,屋中只独独留下了许高卓和胡汉鹰两人。
等到房门关上,叶富冲着许高卓示意一下,许高卓对着胡汉鹰问道:“胡翼长,有些事情,参军室需要向您询问一下。只是询问而已,没有旁的意思。您大可以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胡汉鹰看着叶富一眼,意识到,许高卓虽然是以参军室的名义来问话,但这问话,却无疑是叶富的意思。
胡汉鹰连忙道:“是,下官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许先生放心就是。”
许高卓点点头,问胡汉鹰道:“胡翼长,之前,东中西三路,参军室都分别下达了剿匪的命令,这个命令,您应该是收到了的吧?”
胡汉鹰回答道:“是,下官的确收到了这样的命令。”
参军室现在下达的命令,都是有叶富的签章的。
可以说,与其说那是参军室的命令,倒不如说,那是叶富的命令。若是说一句犯忌讳的话,叶富的参军室,跟陛下的司礼监又有什么别呢?
现如今,参军室每一道命令下达,都有底档可以随时查阅。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找得到头尾。胡汉鹰不敢否认,也只能是应了下来。
许高卓点头,又问道:“那好,既然收到了这样的命令,那为什么,东路、西路,剿匪都很顺畅,偏偏是中路剿匪能力这么差呢?”
“这~~”胡汉鹰之前是想好了该如何应对的,可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儿,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他犹豫了半天,才总算是说道:“中路地处在西路、东路之间,流匪逃窜,多从西路、东路窜入其间。再加上山多林密,剿匪,实在是很有困难。”
许高卓追问道:“那同样是剿匪,三方同时出兵,为什么流匪偏偏要往中路聚集呢?这世上,谁都知道,一个‘柿子专拣软的捏’的道理,是吧?若非中路自己是软柿子,又如何能够吸引这么多流匪上下其手呢?”
胡汉鹰回答道:“这~~大概是~~”
他一时间,吭吭吃吃的说不出来话了。
许高卓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也知道他是觉得哑口无言,笑了一声,追问道:“好!既然是有困难,那么,有困难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呢?大帅信任您,才给了您中路翼长这样的位置,您却不思进取。这对得起大帅的栽培和信任吗?再说了,剿匪不力,可能有诸多原因,大帅也没有说一定要怪你。说出来,你看,保安大队不行,自然还有野战部队!野战部队不行,还有大帅的卫队,拉上去,就不怕打不赢这一仗。无论如何,也总是比硬挺着强的多了吧?”
胡汉鹰道:“是下官考虑不周。”
他认错态度倒是积极认真,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马后炮的事情,谁不会做?堂堂的翼长,连流匪的平不掉,还能有什么用?
眼看着东西两路都已经开始固守防线,任由流匪划地盘,在自己和鞑子之间形成一道防御带了。中路居然连剿匪都还没有剿清楚,这怎么能行啊?
许高卓问道:“好啦,之前的事情,大帅也没有打算太过于追究。毕竟,过去的事情,再追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大帅如今只是想要问你,中路剿匪,还需要多少时间?”
胡汉鹰皱起眉头。
他是个追求安乐死的人,可以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绝对不会去希冀轰轰烈烈。
翼长的帽子,已然是他的意外之喜了,他就压根儿没有再进一步的渴望。
所以,下面练兵练得如何,他是一眼都没有看到过,自然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现在,叶富要求他立下军令状了。
若是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来,叶富或许是不会满意的。
他正在犹豫之间,就听叶富打了个哈欠,抻着懒腰,含含糊糊地说道:“怎么?说不出来?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叶富抻完了懒腰,盯着胡汉鹰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吃外围了吧?”
吃外围?
胡汉鹰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是压根儿就不明白,吃外围,这个词是个什么意思。
叶富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个人家听不懂的话,他笑着解释道:“我是说,是不是坊间对于中路剿匪的内容早有赌注,分赢的一面和输的一面。赢的一面下注得太多了,输的一面赔率大,所以你就买了输的一面,故意让下面人把仗打输了给你看啊?”
胡汉鹰听罢,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样的事情呢?下官便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故意打输啊!”
“哦?那不是故意,就是实力不允许了吧?”叶富的脸上没了笑容,一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保安大队的训练,我是要求和野战部队看齐的。虽然的确是,装备上,由于分工不同,保安大队可能要差一些。但只不过是剿匪而已,我就不信了,那些流匪,还能比老子正规的部队,训练还要强?装备还要好?这不可能的事情嘛!”
叶富越说越来气,到最后,忍不住拍案而起。
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脚步戛然而止。他站定在那里琢磨了片刻,对许高卓说道:“这样,许先生,你去帮我划定,从第二镇,还有中路保安大队,各挑一个营级的部队,再抽调几个关键的技术兵种。我要搞一次演习!我还就不信了,凭什么?连流匪都能欺负老子的部队?这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呐?这样的部队,拉出去,又能打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