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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主持公道
    “去,马上去一趟军法局,把杜衡给我叫过来。”



    曾经的民事科提调,如今并未随着刑房的成立而被调入巡抚衙门。虽然身为儒士,但杜衡的功名心却注定了,他不愿意放开叶富这条好不容易抱紧的大腿。自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的他,已经是身居高位,替代原本的主事人,做了军法局的总办,新官上任,实在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叶富传召,杜衡自然来得很快。



    到了巡抚衙门,一进门,倒是也很有礼貌的先向纪逢春行礼问好。之后才转向叶富,单膝跪地道:“卑职军法局总办杜衡,拜见大帅!”



    叶富也不叫他起来,只抬手一指巧儿,问道:“这个姑娘,你认识吗?”



    杜衡随着叶富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巧儿两眼,复又将头转回来,“回大帅,卑职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嗯,不认识,正好,现在认识认识。”叶富说着,哼了一声,把身子靠向椅背,闭上眼,“问吧,随便你去问谁,给我尽快搞清楚怎么回事儿,我要你一个交代!”



    杜衡听叶富的语气,就知道事情严重了。他如今是跪着,没有叶富的吩咐不敢随意起身,只得放下蹲立的一条腿,踏踏实实跪着,转头询问大概。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他顿时大惊失色,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下叶富的脸色之后,才让马登龙代劳,帮他叫几个可能主管此事的下属过来,当堂质询。



    闹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事情才总算是弄清楚。杜衡对叶富道:“此事是卑职疏忽,下面闹成这副样子,卑职自然是有失察之罪,还请大帅责罚。”



    “我罚你有什么用?”叶富猛地睁开眼睛,两道凌厉的眼神将杜衡吓得一抖。叶富道,“我暂且不罚你自然有我的道理,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杜衡心中苦笑。



    恰巧撞到枪口上的两个都是他的老部下了,他手下得用的总共就那么几个,随随便便的就折了两个,他当然不情愿。



    但叶富面前,他也不能为任何人遮掩什么,只说道:“是,卑职以为,军法局位置如此重要,任何人都应该秉公执法。既然徇私情、推脱麻烦,那就不再适合现今的位置了。所以,卑职以为,涉事的两名提调都应该以革职处理。涉事军人一律重申重判,从重处理,以为军中表率。至于刘全,他已不是军人,或许,应该由巡抚衙门来判定罪责。”



    叶富这才稍稍满意,看向纪逢春道:“纪中丞觉得呢?”



    纪逢春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相当的不满!



    如果只是这样的处理结果的话,那在他这儿,就跟没有处理没有什么区别了。他需要的是从叶富手中抠出权力来,而不是借助叶富,来处理他想要处理的事情,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否则的话,这一次自然可以如此,下一次还是要如此。他有多少精力?又能够笃定叶富有多少的耐心?一次次陪着他这么玩儿,怕是就算叶富脾气再好也要发火的吧?



    纪逢春琢磨着措辞,想了好半天,才开了口。



    “叶总镇,此事事关重大,闹得街巷之间沸沸扬扬,若不公开判决,怕是无法服众。不如~~”



    叶富听到这里,即便之前他还有些恍惚,但这会儿,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纪逢春到底是打得是什么算盘。



    他笑了一声,对纪逢春道:“自然是听凭中丞大人处断。”



    纪逢春有些喜出望外,他吩咐道:“那好!韩哨官!就由你,去将被告尽数带来!”



    说是哨官,实际上,此人是属于那一小撮不属于险山军的巡防营里头的军官。按照部门设定来说,这个机构是直属巡抚衙门指挥。但由于叶富早就凭借军政局,将手伸了进去,因此,实际上,这支名义上属于巡抚衙门的部队,到底还是听从叶富这边儿的吩咐多一些。



    此时,当着叶富的面,韩哨官不太敢直接处断,而是先瞧了叶富一眼。



    叶富闭目养神,不去看他。



    韩哨官顿时嘴里发苦,自知是被两尊大神给夹在了中间,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幽幽的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对着纪逢春行礼后,很快便出去办事。



    不多时,一干人等都被带了进来,除了被告之外,甚至还有巧儿的父亲。



    老头儿看上去真是可怜,用担架抬着,完全动弹不得。



    叶富就算是离着老远,也能够看得到,这老头儿伤得是着实不轻。一见之下,心中也不禁起了恻隐的意思。



    当然,也是因为动弹不得,所以,他才显得安分一些。



    除了他以外,其余人等,都是叶富手下的兵勇,一个个眼高过顶,除了叶富,不把旁人放在眼中。就连那已经因伤残退役的刘全,都把腰杆子拔得笔直。



    走进堂来,朝着纪逢春稍躬身便算行礼,目光辗转之下,却不觉发现了侧坐在堂下的叶富。



    他们都是底层的军官,极少有机会见到叶富。



    但作为险山讲武学堂的学兵出身,自己的堂长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们还是忘不了的。稍稍愣怔之后,几人一块儿跪地行礼。



    “卑职参见大帅!”



    叶富歪着头,一只手撑着下巴,对着几人眨巴眨巴眼睛。



    他似是没什么气力似的,低声道:“他们称我一声大帅,自称一声卑职,尚且是应当的事情。刘全,你既然已经不是险山军的一员了,何以还自称卑职啊?”



    刘全独眼之中闪过一抹愧色,心中极为不甘。他朝着叶富猛叩头,说道:“卑职虽已不是险山军中的一员,但依旧是大帅的学生。大帅但有所命,卑职便算是粉身碎骨,也莫敢不从!还请大帅明鉴!”



    叶富哼了一声,翘起一条腿来,对他道:“可不敢提这个话吧?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学生,那我问你,喝醉了酒打老婆,一言不合连丈人都难以幸免,这也是我教的咯?转头,看看你丈人,叶某不才,可也没有你这样的本事!”



    刘全伏地不语。



    其实,他的心情,大家也都能够理解。不过是刚刚从战场下来,一时间成了废人,自觉地无地自容,心理落差太大。所以才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醉酒打老婆,连老丈人都惨遭毒手。说白了,还是心理问题。他本身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想当初战场上,那也是一员不错的军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