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是别的,就是让新兵见血!
见血杀人这种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就会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这么残忍的理由,耿仲明不相信叶富想不到。
想到了却不阻止,也就是默认了这种方式。
不过,耿仲明也觉得杭凯说得对。
叶富没有明面上支持,也没有明面上的反对,就说明了他对此事是留有余地的。
说白了,就是要留待将来再看。
否则,以叶富的威望,明面上反对,背地里推波助澜,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支持,也不反对,就意味着,他随时有可能借此为借口翻旧账。
这才是耿仲明最怕的事情!
他难以保证此次作战,不会有半点儿让叶富觉得不满意的地方。而一旦有什么地方让叶富不满意了,翻旧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呢?
耿仲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耿仲明突然拍板道:“杭副统带说的有道理,坑杀俘虏,不符合我险山军一贯的作风,今后不能再做了。否则,惹恼了大帅,大伙儿谁的脑袋都保不稳当!”
“可是,统带,那俘虏~~”参军官有些为难。
他们兵力本来就不够,分兵去照看俘虏,那还了得?
更何况,骑兵最要紧的就是速度,他们如果没有了速度,那还叫什么骑兵?撑死了也不过是一群会骑马的步兵罢了。
这让李国保觉得有些不爽。
畏畏缩缩不像是干大事的人,他对耿仲明有点儿意见了。
耿仲明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国保兄,何必发愁呢?大帅不喜欢我等坑杀俘虏,那下一次作战的时候,我们难道不会把他们都消灭在战场上吗?坑杀不行,战场上歼灭,那总是能讨到大帅欢心的事情吧?吩咐下去,今后一律这么做!”
战场上歼灭?
听了这话,李国保和杭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笑意。
还真的不愧是统带啊!
一个是参军官,一个是副统带,为什么人家能当统带?还不是靠个好脑子吗?
不让坑杀,战场上杀,总没谁有话说了。
反正,无论是怎么死的,到最后还不是死了?无论怎么杀的,最后还不是他们这些做敌人的挖个大坑把人给买咯?大不了,事情的经过含糊一些,不要全数告知给叶富知道也就是了。
不过,耿仲明显然还有话说:“你们都是跟我拴在一条绳上面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凡事,该瞒着的,总要帮帮我。还有啊,怎么对待俘虏,那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怎么把仗打赢!赢了,什么都好交代,输了,那各位可就等着回去吃板子!”
“快!再快!”
快鞭催马,战马扬蹄狂奔。
独立骑兵第一旅合兵一处,在三镇野战步兵镇的配合之下,对努尔哈赤的六万精锐展开了犹如雷卷霹雳一般的袭击。
初冬的萧瑟战场之上,亲率大军的努尔哈赤第一次遭遇如此惨况。
“冲!冲上去!”
努尔哈赤已经红了眼睛,恨不得身先士卒。
可对面的骑兵却是丝毫不畏死一般,尤其是那些携带着骑兵炮的家伙。
双方距离只有四十步左右的时候,他们才勒马停下,在己方战友的掩护之下,用极快的速度迅速架炮。
火炮喷射出四轮炮弹,直接将对面骑兵的方阵炸得无以为继。
趁着对方队列出现缺口,混乱伊始的时候,左右两翼的骑兵迅速扑上前去,对当面之敌展开进攻。
骑枪和马刀收割着来犯之敌的一条条鲜活的性命,战阵后方,看着最后的力量也被蚕食殆尽的努尔哈赤目中悲愤交加。
“叶富!”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马缰,生生将右手攥出血来尚且不知。
想他努尔哈赤,少年为奴,忍辱负重。苦读兵书这么多年,以十三副遗甲起兵,打出这么大的一片天下,建立了金国。到如今,却被一个后辈如此的羞辱!
他知道,这一次出兵,动用的是他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所能调集的所有的精锐了。这一次的失败,也意味着他在短时间内,将再也无力南顾。到底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呢!
他心中暗恨,却总归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父汗,撤兵吧!”大贝勒代善忍耐不住,向努尔哈赤进言道,“敌人太过悍猛,不能再让我满洲勇士的鲜血白白浪费掉了!”
努尔哈赤对此何尝不知?
可未尝如此败绩的他,总是有些难以接受如今的结局。
他犹豫着,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父汗!”代善忍不住苦嚎,正待再劝。久经沙场的敏感度却让他猛然间觉察到了危险的降临。
他猛地朝着身边一扑,努尔哈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代善扑倒在地,紧跟着一声炸响,原本努尔哈赤骑乘的战马当场被炸成了两段。
四周一片乱糟糟嘶吼的声音,整个金国部队都乱做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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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刚刚接到前线的消息,耿统带所部独立骑兵第一旅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如今正在追逐残敌,战果斐然。鞑子大贝勒代善当场被火炮炸死,敌酋努尔哈赤据说身受重伤,估计命不久矣。”
这样的战绩,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叶富早已料定了此次战斗的胜局,但却从未想过,竟然会胜得这么利落!
历史上的****代善就这么死了,而原本应该在宁远战役中被炮火击伤,郁郁而终的努尔哈赤,竟然也身受重伤,怕是活不了多久。
对于这样的战绩,他非但没有太高兴,反而是觉得极为惊讶,随后又是极为后怕的。
要知道,当面之敌,是他险山镇存在对于大明的全部意义。如果没有了后金,那么,他叶富如此尾大不掉,迟早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就要被调去南面烟瘴之地养老去了。
正在叶富为难之时,马登龙突然进来禀报道:“大帅!许先生来了。”
叶富摆摆手,示意参谋先下去,让马登龙将许高卓请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