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学开始就有在打架, 升到国中之后,伏黑惠打架的次数更多了,虽然成绩还不错, 但是他已经是所有老师都知道的不良了。
“听着,敢闹事就宰了你们, ”伏黑惠用鞋跟碾了碾被他打败的地痞流氓的脑袋, “听见了吗,我的话可不会说第二遍。”
这个时候, 伏黑惠听到有熟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偏头看过去,走过来的人是缘一。
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微笑着朝他招手, 额头上的红色斑纹并没有像以前的一些时候一样用刘海盖住, 而是彻底地露了出来。
这异于常人的纹路并不会显得缘一过于怪异,反而多了几分神秘感。
“缘一?”伏黑惠摸了一把脸上属于别人的血, 从不良少年身上跳下来, “你找我有事?”
缘一来找他的次数不多, 但是也不少。虽然伏黑惠不清楚为什么缘一不用上学,但是他也没有问过。伏黑惠琢磨着应该是和咒术界的事情有关。
“悟说让我来和你练习体术。”
“我的确和五条先生说了想要提升体术,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找你。”伏黑惠和缘一并排走。
“他有任务出差了,”缘一解释道:“而且我过来比较快。”
“津美纪之前还跟我说好久没见你了,让我邀请你去我们家玩。”
“有空的话就去,之前那段时间在完成任务, 就没什么空。”
“哦。”伏黑惠点点头, 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一直以为缘一跟五条悟是一起的。既然五条悟有任务要完成, 那缘一有任务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之前听五条悟提过一两句。咒术界咒术师稀缺, 任务总比咒术师要多得多。五条悟就有一次连续好几天不睡觉连轴转, 结果险些让敌人得手的情况。
就是没想到像缘一这样和他一般大的同龄人也会有任务。看来咒术界招收童工。
不过这样也好, 之前五条悟帮他申请的援助金是以伏黑惠一定会成为咒术师为前提,早点成为咒术师也可以早点赚钱。
不过事实和伏黑惠想的其实不一样,就比如五条悟和缘一接收的任务根本不是一个势力发出的这回事。虽然本质上都差不多,都是祓除诅咒。
但是一个是不得不完成的高专任务,一个是通过中介人发布给诅咒师,夏油杰筛选了几个给缘一练手的任务,怎么想都不能比。
“你以前不是会用刘海遮吗?还是说会影响视线?”伏黑惠看向小伙伴突然消失不见的刘海。
“那倒没有,遮不遮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不过早纪姐姐说刘海太厚的话容易长痘痘,就帮我把头发别起来了。”
正说着话的黑发少年看起来清秀可爱,气质干净,高马尾的下半部分是黑红渐变色,额前的斑纹有一种奇异的美感。缘一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有几分如山涧清泉一般的纯粹和干净之美。
像这样气质干净的少年,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资料属实的话,很难将其与夏油杰麾下名声渐起的诅咒师联系在一起。
虽然缘一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对生命一视同仁,祓除的诅咒都是罪大恶极死不悔改不尊重生命的诅咒——当然,实力也是超强的。
黑发少年在平时的时候更是不怎么会生气的好好少年,性格软和,乐于助人,怎么看怎么是咒术界的异端。
但是既然他在夏油杰的名字,又是夏油杰养大的孩子,咒术界便自然而然地将缘一登记为了作为通缉对象的诅咒师。
也就只有五条悟才能不在乎咒术界的那些条条框框,依旧我行我素地教导缘一。
缘一带伏黑惠来了一处夏油杰名下的房产,里面没有人,不过场地足够空旷。在这里训练不会有人打扰。
“那么来攻过来吧,惠,我看看你的实力。”
“嗯。”
伏黑惠起手侧踢,随后欺身上前就是肘击。
“再快一点,惠。”缘一左移几步,掌从侧面出发扣住伏黑惠的手臂。
“呼吸不要乱,要有自己的节奏。”
伏黑惠出拳,缘一直接接住,然后上步近身,以胳膊为支点,将伏黑惠翻了个个,不过有注意力度,让反应不过来的伏黑惠尽量无伤地落在另一边,随后缘一伸出另一只手扣住伏黑惠的脖颈。
“出拳的时候不能忽略自己暴露出来的空门。”
“来吧,惠,我们再来一次。”缘一松手,后退几步,等待伏黑惠自己站起来。
打了几次之后,伏黑惠整个人躺在地上,累得一点都不想动。缘一则是连呼吸也没有乱,衣服上也没有褶皱,就像就像出来散了个步一样。
“你好厉害啊,缘一。”伏黑惠把手臂抬起来压在自己的眼睛上,“等我到你这种程度的时候,就能够完成我想做的事情了吧。”
想要让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津美纪好好地生活。
反正他自己已经注定要去当咒术师了,那就再变得强一些,再变得更厉害一些。
这样的话,就能够活着回来,津美纪也能好好地生活吧。
“嗯,如果是惠的话,一定可以的。”缘一毫不犹豫地说道。
听到了缘一的肯定,伏黑惠的嘴角无声地上扬。
他一共就认识两个咒术师,一个是五条悟,一个是缘一。缘一虽然神出鬼没,他们也从来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但是无论是灶门炭吉还是伏黑惠自己,都能感受到那颗如金子一般真诚,像太阳一样温暖的心。
有他当朋友挺好的。不良少年伏黑惠躺在地上这样想道。
“那今天就这样了,惠,回去之后记得按时涂药膏,不然肌肉会承受不住的。”
“嗯,再见。”
伏黑惠和缘一道别之后背着其实没什么用的书包走向回家的路。
但是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太对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也许是禅院家流传下来的基因,也许是伏黑甚尔遗传下来的本能,伏黑惠猛地停住脚步,然后迅速后撤。
他原先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深坑,里面还有徐徐青烟冒出来。
“有点意思。”诅咒师低笑了一声,随后从角落走出来。
“和那个家伙能待在一起的话,的确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鬼对吧,禅院家的?”他的语气充满了恶意。
这位就是前两年被缘一砍断双手的诅咒师,他后来花了大价钱装上了假肢——整个咒术界可以彻彻底底治疗完全的也就只有高专的家入硝子。
诅咒师能找到的会用反转术式的人最多只能治好一半,而且他的实力还会大打折扣,所以诅咒师索性就不治了,直接接上假肢。接下来他又潜藏了几年积蓄实力,这期间听说了缘一的事迹,意识到了这就是那个砍了他手臂的小鬼。
可是诅咒师又不想和夏油杰对上——他有自知之明,还不想对上前特级咒术师。
伏黑惠抿嘴,没有反驳诅咒师的话。他从五条悟那边听说过,禅院家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他那个现在印象很模糊的父亲好像就是出自那里。
听诅咒师的意思,似乎是冲着缘一来的。
做点什么。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伏黑惠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是伏黑惠第一次直面杀意,而且对手还是不弱的诅咒师。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才在接触咒术界的新手。
“算了,要是把你的手砍下来的话,那小子应该会上套吧。”
“我可是等了好久。”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啊!
在情绪的驱使之下,伏黑惠在面对诅咒师猫捉老鼠般戏谑之下,下意识地抬手,双手交叠在一起,在阳光下出现了犬模样的影子。
十种影法术——玉犬!
还没有被调伏的玉犬凶性十足,一黑一白的狼狗发出了嚎叫,然后冲上去撕碎了诅咒师放出来的诅咒,随后吞下。
“……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诅咒师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你就是五条悟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禅院?”
五条悟当年买伏黑惠的时候不加掩饰,诅咒师也听说过,不过当时也只是当成饭后八卦随口说说,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哇哦,知道的很清楚嘛。”略带笑意的男性声音在诅咒师身后响起。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因为诅咒师曾经听过。
快逃的意识出现在诅咒师心中,但是还没来得及等他行动,就被五条悟一脚踩在地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骨骼断开的闷哼声。
“五条先生!”伏黑惠松了口气。
“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还过来,是针对我的吗?”绑着绷带的五条悟弯下腰,漫不经心地又碾了碾诅咒师的肩膀。
他感受到了一阵剧痛。肩膀上的骨头被踩碎了。
“不,”伏黑惠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五条先生,他好像是冲着缘一来的。”
玉犬朝五条悟发出嚎叫,这才使得咒术界最强分了一些注意力给它们。
“不错哦,惠,”五条悟毫不掩饰地夸奖伏黑惠,他弯起嘴角,好像现在是在进行友好的训练教学一样,“已经可以召唤玉犬了。”
“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收回去。”五条悟提醒道。
“是。”伏黑惠下意识地听从五条悟的意思,刻印在身体和血脉之中的术式自行运转起来,玉犬消失在影子里,像化掉的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