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撑着力气,疯狂地跑向了那里。
电梯被上课的学生挤满了,我就一层层地跑楼梯,终于到了露台,我已经是气喘吁吁。
还好,江南草正坐在露台的围墙的边缘上。
我二话不说,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她跌坐在地上,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木然地抬头,看向我,”你来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泪痕。
我一下子也瘫坐在地上,大哭:“江南草,你这样吓人真的不太好玩!”
“我没有吓你,怪我没有勇气,不敢跳下去!”她冰冷冷地说。
“别难过,我和张星桥已经再无可能。如果你难过,我对天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地!”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对她说。
她忽地就笑了,没有说什么。
我把她从天台上带到了车里,把她带回了我的房子。
她在我的沙发上痴痴地坐了一个晚上,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说。
我因为太害怕,一分钟都不敢离开她。
直到深夜,她才用很吓人地冷笑对我说:“李明夜,我想休学,你把我送去医院吧,我觉得我得了很重的抑郁症。”
我大惊,看着她。
她避开我的眼睛,抱起了自己的双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一直不开心。我总是寻找我自己不开心的原因,我以为我是因为张星桥,就拼了命地追到了他,可是我仍旧不开心。所以我觉得我病了!“
”好好,我们明天就去医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赶紧说。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是,我这个没有家人的女孩子,会花很多钱吧?”
“你不要担心钱。”我说。
“不要告诉你父母,也不要……告诉他!”她吞吞吐吐,她说的是谁,我也是知道的。
她见我一一都答应了下来,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自己,说:咱们睡觉吧!
我和她一起洗澡,找了衣服给她,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害怕,我害怕她会突然就想不开了。
第二天,我联系了杜总,让他帮我找了一家治疗抑郁症最好的医院。
杜总问我,我便说是一个大学同学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想去咨询一下。
杜总这才放下心来。
我把江南草,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
我也是早有思想准备的,准备了钱。把我大半年唱歌赚的钱都拿了出来,交了住院费,然后去她的学校帮她办休学。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松了一口气。
一切好像一个噩梦!
连着从前的童话的梦,荒凉,恐怖,充满了哀伤的痛苦。一个美好,一个残酷,只是不知道,我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跨越了一个鸿沟,变成了这副摸样的。
我开着车,去学校上课,还是遇到了张星桥。
他坐在教室里的一张桌子上等着我,一如以前的他,带着期待和欣喜。
只是我以再无勇气走到他身边,更没有勇气对着他笑。
既然是痛苦,为什么我们还要彼此期待,又彼此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