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知道了初步的结果，我的一颗心直接绝望了。



    死亡原来本就近在咫尺。



    这次流感也却是严重，我吃了点东西后，再一次睡下了，大概是药物的原因，使身体上的痛苦抵消了心情上的绝望。



    我现在的这副躯壳只觉得累，想睡觉。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张星桥坐在我身边，带着口罩和护目镜，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醒了。”他微笑着。



    是一个久违的温暖的笑。



    我点头，“研究结果怎么样？”



    “已经初步确认人传人，不太乐观。”



    “那我呢？”我焦急地问。



    “放心吧，有我在。”他握起我的手。



    虽然在心底里并不是百分百地相信自己可以独过这次危机，但是被他这样握着手的感觉，就好像动画片里能够传递神奇力量的魔法一样让我瞬间对未来再次燃起了希望。



    “我……”我挣扎着想到坐起来，“我想要打个电话给我爸妈，告诉他们我迟一些回去。”



    张星桥却按住了，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给父亲和母亲各自发了条段信“新项目需要，迟点回“。



    我母亲回了个“哦”，父亲干脆连短信也未回！



    我这两粗心的父母！



    收完了信息，我把手机递给了张星桥。



    他直接帮我收了起来。



    全副武装的他，看起来呆呆木木的。



    “栗老师呢？”我问他。



    “他们专家组调研去了！”



    “现在还未确定吗？”



    “已经初步确定了！”



    “那……那个生病了的医生呢？”



    “他还再重症，上了呼吸机，可情况还不是很乐观。”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得寒凉得一片，“你说，我会不会和他一样？”



    张星桥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要是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我忍不住问。



    可是得知自己可能很快会死了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人们常说，人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生理上的死亡，另外一次是被活着的人忘记。既然第一次生命可能不再遥远，第二次生命顺理成章地更加珍贵。



    “当然会，你是我青梅竹马，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是我少年时的牵挂，而此刻，我希望我们是生死相依的恋人。”他拉起我的手，眼睛里似乎蒙了一层雾气，“可是明夜，在这之前，请允许我试着去拯救世界。”



    这是他年少时的梦想，我现在仍旧清晰地记得他说他要拯救世界时一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点头，“你尽管去拯救世界。我若是去了，就先在那边等你，在黄泉路等你，等你来了一起喝孟婆汤。”



    他忽地笑了出来，“李明夜，别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啊?“



    “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可是……要死了的时候，就希望这些都存在，那样我们还能见面，还能同行，还能门当户对了！”



    他沉默了，面色沉了沉，“明夜，别说丧气话。没有特效药，不代表就没有办法。你太紧张了，想太多了！”



    “……”多希望只是想太多了，在死亡面前，任谁都会忍不住怯场。



    不一会儿，张星桥被一个小护士叫走了。



    我找到手机，打电话给刘总，让他准备一些口罩给职工发下去，立刻给职工放年假，并让他转告所有职工休假后尽量不要回老家，留在自己的家里，减少外出，出门带口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刘总被我的安排惊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只告诉他，照做就是，不过先不要告诉总部这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