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罩旁的雾气时聚时散。
空气还很冷!
我看着他星眸灿烂,开口说:“星桥,你冷不冷!”
他忽地笑了,“明夜,我劝不了你。我会让你妈劝你,让我妈劝你,让你父亲劝你,让我们身边所有认识我们的人劝你。”
越说越认真!
他在我面前像一堵墙!我好像在一堵墙之内,隔着墙看着外面的世界,伸出手,只能触及外面的空气,却不能参与外面的世界任何活动。
“星桥,跟我回家吧?”我对他伸出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却退了几步,避开了我的手,“明夜,这几天不行!我工作在高感染区,我会把病毒带到你家去的!”
初春的寒冷从指尖袭来,似乎胜过刚刚过去的那个寒冬的寒冷让人忍不住心头冷了冷。
我收回自己的手,把它藏在自己的衣服里,“星桥,等到疫情过去,你就来娶我吧?”
因为不确定,便觉得不安。因为不安,就会着急确定点什么。
“明夜,你最好矜持点!”他板着脸,看着我,漆黑淡漠的眸子里似乎绽开了一丝光。
我仰起头,看着他眸子里的光,希望那光更真切更现实一些。
只是那丝光里却映出了我的样子。
那里面的明夜不安,忐忑,带着卑微的希冀。
像一只祈求被带回家的流浪狗一样!
他的眼睛突然弯成了玄月的弧度。
我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傻丫头!大傻子!”他顽皮起来,似乎忍俊不禁,骂得似乎还不尽兴,又补充说,“傻!”
三个傻字出来,我却没有继续跟他玩笑的心情,“星桥,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收敛神情,严肃起来。
他眸子里的我,像一朵等待欣赏的花。
原谅我不谦虚!
“你是最真诚的傻子!”他改变语气,不再认真,带着玩味,“我的明夜从小就又真又傻!”
“哈……”我真拿他没办法。
我在求婚哎!这个严肃而神圣的时刻,他却跟我开着无关的玩笑。
“你是不是欠打?”
“是啊,我浑身痒痒!”
“……”我打开车门,想真的打他。
被他喝住,“李明夜,饶命!”
“……”求饶这么快,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只好又无奈地关了车门。
隔着窗,看着不远处的他。
“你不嫁给我不行啊!”他叹着气说得语重心长。一团稀疏的白气从口罩喷出。
“切!”既然不能严肃,我就只能陪他玩。
“你想想啊,你当初拉肚子,不是我照顾的?除了父母、医生或者护士,还有谁这样照顾过你呢?”
这个时候,我有点为刚才自己冲动的卑微而懊恼,灵机一动,“你是医生!理所应当。”
张医生失笑,“你欠我的还有很多呢!别忘了,这辈子,你是来还债的!”
真是大言不惭,从小就说我是来还债的,现在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是一个追债的一样理所应当。
“……”好吧,既然他喜欢这种方式求婚,我就顺着他吧!
谁让他现在是功臣呢?功劳大,在前线治病救人!
我刚想继续吹捧他几句,让他更加高兴高兴。
就被个声音打断,“张医生,你跟谁说话呢?”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觉得连身形也有些熟悉。
“用你管!”张星桥瞥了他一眼,恶言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