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期去上班。没有看见张星桥。



    换了防护，回到了医院的大厅。



    那里，已经人山人海！



    从昨天到今天，没有丝毫改善。



    什么时候才能改善？



    大概……也许……！我不敢想。



    心里面有点绝望！



    我应对着一个个前来问诊的人，结果却被一个声音喊住了，“死人了！”



    死人了！



    我六神无主地朝着声音跑过去，什么都顾不上地穿过人群，伸手碰了碰那个似是在医院过道里躺着休息的人！



    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我多希望我一碰，他就会暴跳如雷地骂我是神经病。



    然而……没有，僵硬的触感杀死里我心里仅存的半点侥幸！



    怎么办？



    我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



    我找到了负责的医护。



    她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人，把那人撞装进了黄色的裹尸袋，然后拉走了！



    原来的位置，被隔离，消毒！



    人群都避开了那个位置！



    到处都是人，很多人！没有口罩，没有防护……



    后果不堪想象！



    此刻多希望世界上存在救世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完这一天的！我回酒店后，洗漱、消毒完毕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昨天还信誓旦旦的我，今天却连灯都不敢关。



    我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但是我就是害怕！



    我觉得他站在我的旁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他大概想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他还有很多亲人，还有……然而，他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医院呢？孤零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正胡思乱想着，被手机的微信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拿过，竟是江南草。



    “我送的吃的，你怎么没拿？敲门也没人开门，你去哪里了？”



    “江南草，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了，我来医院当志愿者了！”



    “你去了医院？”



    “是！”



    才一个字过去，她的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接起，她就放开了嗓子，“李明夜，作志愿者去哪里不好，你非得去医院？就是因为张星桥在那里？”



    “不是因为他！”我说，其实还是有一些原因是因为他的。



    “你别自己没志愿好，去给张星桥添乱！”江南草不客气地说。



    “哎呀，你放心好了。”我只好冲她撒娇。



    她无奈叹气，“既然你都去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就是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你了。”



    “李明夜，现在疫情了，我就越来越后悔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若是没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沉默不语。



    “恐怕，现在你们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我依旧沉默。



    “对不起，李明夜。我真的没有想过世界可以变成这样。我真的没有想过原来真的有世界末日，我以为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个明天！”



    “不要再道歉了，世界会变好的！这不是世界末日！”我打断她。



    虽然过去的时间，过去的遗憾难以弥补，直到今日，我的直觉还是在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一切都会过去，遗憾还有弥补的机会！



    “希望有！”她说。



    “一定有！”我纠正。



    “一定有！”她跟着我说。



    被复读了一遍的话，似乎有了些温度。不再是我的直觉，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