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错过了新锐的志愿项目。
人越长大越觉得自己分身乏术,总是顾此失彼。
我在公司的群里说了总公司的想法,让有想法的员工可以报名参加,叮嘱员工们一定要主意防护,保护好自己,这才躺回床上。
也不知道张星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今夜是谁生命垂危?
来不及细思,我已沉入梦乡。
梦里,我和张星桥还住在曾经的那所房子里,门对门,他父母和我父母带着我们出去吃自助,两个家庭,其乐融融。我和小小的张医生在两对恩爱夫妻的呵护下欢快、洒脱。
然而,这终究是个梦。
我去上班,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小护士就跑来告诉我说:“张医生女朋友,昨天一位老人去世,张医生竟然嚎啕大哭!“
“张医生不像是这么不坚强的人,虽然最近去了的人不少,他压力也够大,可是他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孩子一样!我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可以哭成这样。”
我愣住了,心里一阵酸涩,眼睛也是一阵酸涩。
他为什么哭成这样,那个人是谁,已然明了。
只是没有想到,张医生恨了半生的父亲竟然就这样离开了,猝不及防,连爱和恨统统都来不及清算。
我心乱如麻,我想去找张星桥。
他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吧?他还能不能继续在岗位上坚持?
“张医生女朋友,到底怎么了?”小护士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望着她,对她说:“没什么,可能……是一个比较特别的病人吧?”
“比较特别?”小护士沉吟,“难道他是张医生的什么人?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也许张医生他并不想别人知道这个病人到底特别在哪里。
中午,我终于见到了张医生,他从大厅里穿行而过,脚步匆匆,整个人像一阵风一样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停到了我的身边,呆呆地望着我,半晌,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我的头,“傻丫头,放心,我很好!”
眼神里无波无澜,平静得仿佛是一滩死水。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我摸着自己刚刚被敲过的头,心里是淡淡的苦涩。
直到晚上下班,我没有立即回酒店,而是上了六楼,去找张医生。
而然,我刚刚走进,便听到张医生的声音,“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女孩子的声音,“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完毕。”
“氧饱和上不去!”
“准备插管!”
……
“插管完毕!”
我循着声音走过去,病房里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一个床,……!
她站在窗外,看着他们,给他们加油。
希望他们能成功,希望这个病人能撑过这一关。
希望……不再有生命因为疫情而消逝。
时间流逝,……此刻的我,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和他们并肩而战的战友!然而,我终于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在这里等着,看着……祈祷着!
他们围在一处,忙乱有序,紧张的氛围在我心里拉起了一根绷紧的弦,每一个命令都在给这根已经绷紧的弦加上了难以承受的力道一般,然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弦松了,轻轻回原处。
人已经救了回来,医生和护士都松了口气,人群散去。
好在,最后这个人被救了回来!我摸着心口,心有余悸。
张医生走出房间,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明夜,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