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点多。
姜酥酥早就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她拿着手机,看了一小会,正准备入睡。
忽然一条短信进了来。
她点开,来自凤夫人。
心,那一霎有些微妙。
她是真的,喜欢凤夫人这个忘年交啊。
“酥酥,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吃个饭,可以吗?”
短信的每一个字,都是在问她的时间和意见,对她的尊重满满。
姜酥酥想,明天必须要去找催眠师或者去医院了,找回记忆的事,真的不能再拖着。
但她又不忍心拒绝凤夫人。
想了想,回复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都行,看你。”那边,回复的很快。
“那下午吧,我们见面。”
“行,不见不散。”凤夫人依旧秒回。
姜酥酥放好手机后,慢慢进入了沉睡。
坦白讲,有些累。
尤其是脑子,越是知道自己遗失了记忆,便越觉得脑袋沉重。
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后半夜。
姜酥酥忽然就被一声敲门声惊醒了。
敲门声,不重,但门外传来低沉压抑的粗喘声。
她猛然就坐起来,竖起耳朵听。
怎么回事?
外面有人?
谁?
第一反应,是有危险。
很快,姜酥酥就鄙弃了这个想法。
这是总统套房,想要进来,先要经过外面的大门。
所以,门外的声音,应该是来自两个弟弟,或者任性。
薄起南和厉井瞳,今晚没有回来,都回了家族里。
外面,会是谁?
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姜酥酥去开了门。
下一秒,男人沉重的身体,直接就倒了进来。
她低头,看到那一头暗红色的发时,整个人愣住了,“玄策。”
蹲下身,她扶住他的胳膊,“玄策,你怎么了?”
“喝酒了?”
“喝了多少?”
“你这是醉了?”
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既香,又醉人。
他倒在地上,细长的眼眸微微睁着一条缝隙,双颊酡红,目光微醺的迷离,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是没在看她。
姜酥酥无奈,大半夜喝什么酒?
这弟弟,是不是也疯了?
想不通,为什么喝酒。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他为什么喝酒的时候,明天等他醒了,再收拾他不迟。
姜酥酥使劲拖拽起他的身体,往他的卧室里走去。
她力气不算小,但这个弟弟的体重,超乎她想象,她竟是搬的格外吃力。
最后,终于将他给弄进了卧室里。
这动静,也不知道佑寒和任性被吵醒没有。
她不希望吵到他们睡觉。
好不容易,将自己这个沉重的弟弟,搬上了床,给他盖上了被子。
姜酥酥去浴室,用温水沾湿了毛巾出来,站在床边,一点点擦拭他棱角分明的脸......
他的脸太红了,如同熟透的红苹果,透着诱人采摘的色泽。
她笑了。
这弟弟,姿色惑人,以后哪个女孩子,会是他的?
她太想看到自己这弟弟谈恋爱了,肯定很有趣。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到了薄止渊那张绝美出尘的脸。
想来,她还没为他做过如此温柔的事情?
擦脸!
tui,什么鬼,她为何要想到这些?
难道,她对薄止渊动感情了?
不可能的。
姜酥酥回神,继续擦自己弟弟的脸。
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又给他掖被角,准备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手腕蓦地就被攥住。
他手的力道很大,手心的温度很热,甚至还有粘腻的汗水。
她转过头,“玄策,怎么了?”
“......”他微睁着细长的眸子,幽幽看着她。
“玄策,你到底怎么了?”
“......”
“喝水?”
姜酥酥想了想,抽出手来,去接了一杯温水过来,插上吸管,放到他唇边,“喝吧。”
片刻后,看到他真的乖乖在喝水,她放心了。
他用吸管喝,让她想起了上次在医院里的事。
这个弟弟,竟然为了她,被那么多人暴打,受那么重的伤。
傻子!
可还有个更傻的,直接不要命了,为她挡了三枪。
薄止渊,你好像,对我真挺好的。
姜酥酥感觉心口有些麻麻的痛,不知为何,堵得要命。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
自从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姜酥酥,她整个人愈发不受控制,情绪越来越多,再也没办法真的回到一开始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冷漠无情。
姜玄策薄削的唇,慢慢离开吸管,显然已经喝完了。
姜酥酥将水杯放到一边,看着他因为醉酒不那么冷酷如冰的脸,“玄策,你好点了么?”
“......”他依旧只是迷离着眸子,静默盯着她。
被他这么看着,姜酥酥略微有些不习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玄策很不一样。
但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攥住他的手,拍了拍,几分宠溺道:“好了,玄策,睡觉吧,明天姐姐给你熬醒酒汤。”
她想明白了,明天必须问问他,喝酒的原因。
起身,准备离开。
但很快,她又被桎梏住了。
姜酥酥定住身躯,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要炸了!
这一次,他不是攥住了她的手,而是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这.....
她有些不习惯。
但很快,就说服自己,他只是自己弟弟。
小时候,她还经常和佑寒抱在一起呢,甚至前些日子,她都亲昵地抱过佑寒。
他们都是她的弟弟。
姜酥酥转过身。
他的双臂,依旧紧紧圈紧她的腰肢。
她伸出手,摸着他暗红色的发,像哄小孩一样,声音愈发温柔,“玄策,姐姐在,你到底怎么了,要是能说话,就说。不开心,就说出来。”
这弟弟,性格孤僻乖张,或许真的有什么心事。
“......”
“玄策?”
“......”
轻声唤了一会,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抱着她,侧脸搁在她的小腹上。
姜酥酥忍不住叹息一声,“行了,睡觉,不许闹。”
“.....”
她掰扯他的手臂,想让他躺下睡觉。
蓦地,他低低沉沉,无比沙哑的声音响起,“别走。”
姜酥酥:?
“玄策。”
“别.....走。”
他再次重复这两个字,更加低沉和沙哑了。
他明明只是个刚成年的人,嗓音却成熟到仿佛被砂砾狠狠摩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