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订婚宴结束,姜酥酥都没有出现。
书房里的纳兰胤,准备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高背椅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终究是没有出声安慰。
说什么?
说什么都无用。
再说,本质上,他和薄止渊是情敌。
纳兰胤离开后,秦睿大气都不敢喘,总觉得眼前的四爷,到了濒临爆发的地步。
但偏偏,男人没有任何举动,就只是坐在那里,深暗如渊的眸子,空洞又毫无声息。
“四爷.....你没事吧?”秦睿小声道。
薄止渊的眸子,慢慢爬上猩红的颜色,他没有回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终究,是放弃了他。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不过如此。
他尝到了,什么是绝望的滋味。
他竟然,也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秦睿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女人,就他妈是祸水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女佣的声音传来,“四爷,秦先生,姜小姐来了!”
姜小姐?
秦睿立刻一喜,该不是姜酥酥吧?
他看到男人深暗如渊的凤眸,在一刹那,迸发出了亮光,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赶忙去开了门,秦睿严肃地道:“哪个姜小姐?”
“就是姜酥酥小姐啊!”女佣强装镇定,收了人家的钱,报信就不能出错,“她说,想见四爷!”
“真的是她?”秦睿都不敢置信,这女人不是不来订婚吗?现在订婚取消了,又要来见四爷是怎么个意思?
“是的,她现在在我们薄家的地上停车场里,在一辆房车里等四爷呢!”
秦睿高兴地连忙回头道:“四爷,你听见了没?姜小姐来了!她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还是在意你的,你别难过了,快去见她吧!”
薄止渊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秦睿忙跟在后面。
但很快,他就觉得,四爷太卑微了啊,人家让你去,你就去,哎,女人啊,太渣了!
.......
停车场里,除了薄家的私家车以外,还多出了一辆纯黑色的林肯房车。
房车门口,站着一个小女佣。
不知道为什么,秦睿感觉有些不对劲,姜酥酥只坐商务车,什么时候坐房车来见四爷了?
何况,她出行从来没有带女佣的习惯,忽然摆架子,是什么意思?
薄止渊走到了房车门口。
女佣忙道:“四爷,我家小姐在里面等您,但是只能您一个人进去,秦先生是不可以的!”
秦睿翻了个白眼,谁稀罕进去看你家小姐啊!是我家四爷喜欢你家小姐,可不是我!
薄止渊没有任何回答,但却是径直上了房车。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特殊的香味。
这香味,他从未闻过,但本能和戒备,让他逐渐屏息。
厉如梦看到来人的时候,差点就开心到跳起来了,薄止渊,这个男人,她心心念念,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竟然真的来了!
此刻的她,和平时的姜酥酥打扮很像,很简单,就是普通的白色长裙,黑长直发,惬意散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学过声乐和播音,练习了好久,才能勉强模仿姜酥酥的声音。
但是,这车上可是喷了很多致幻的喷雾剂,甚至是那种药剂,足以让薄止渊将她认成姜酥酥,产生人类的本能行为。
不过,这男人刚上车才十几秒,没那么快见药效,所以,她背着身,先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正脸。
等到他走过来,她再拖延一下时间,半分钟过去了,他吸入的药剂也就差不多了。
薄止渊看到了眼前不远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的女人。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她。
她什么样子,他闭着眼也能描绘出来。
即使眼前之人,第一眼看上去很像她,但差距明显。
厉如梦听到了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她的心脏鼓鼓作跳,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天,他来了,靠近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刚要转身,准备模仿姜酥酥的声线说句话。
然而,头顶响起男人微沉发凉的声音,“你是谁?”
厉如梦一愣,什么意思?她是谁?她现在是“姜酥酥”啊!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不是吧!
怎么可能?
他还没看到自己正脸呢。
厉如梦告诉自己不要慌,薄止渊一定是随口一说。
她转过身,微微一笑,假装淡定道:“薄止渊,是我,我来了。”
现在,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神似姜酥酥,加上药效,薄止渊一定会上钩!
但,她失策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寡淡而幽冷,毫无任何的欲念和失神?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
“薄止渊,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是知道的,姜酥酥对这个男人从来是直呼其名。
“薄止渊,我知道你怪我,没来和你订婚,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要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厉如梦试探地道。
终于,薄止渊面无表情开了口,“我不管你是谁,敢冒充她,只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如同金科玉律,让人听了竟然无法反驳丝毫。
“薄止渊,你......”
此时的厉如梦慌了,这和她幻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是,薄止渊动情了,把她认作姜酥酥,然后和她共度美好的一夜。
再不济,和她接吻拥抱,总有的吧?
但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刚进来,薄止渊就拆穿了她,他是怎么看出,她不是姜酥酥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薄止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如梦慌乱地低下头,该死的,她都觉得难受了,这男人怎么还没中药?
清冷疏离到如同天上的仙子,根本不是凡人,是她难以企及和接触的强大气场。
她这是事先吃了解药,所以现在能安然无事,但依然身体不舒服。
他是怎么做到,毫无波澜的?
天,太可怕了!
厉如梦要疯了,这个男人,该不是不行吧?
不然,要怎么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