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依旧在吃着香瓜。
老夫人朝她招手。
她立刻就蹦哒过去,重新坐回了祖母身边。
老夫人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尖,“吃了那么多香瓜,不嫌凉?”
她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戏太好看了嘛,这瓜自然就吃的多了。”
老夫人将自己的乖孙女搂到怀里,点着她的眉心,“你个小机灵鬼儿!”
顾初月扬头,“还好还好,都是祖母教的好啦!”
芳姑一进来便见到这幅画面,觉得眼睛泛酸,“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特别吩咐给您煮的牛乳茶,用的正是您上次送来的那盒碧螺春。”
顾初月拿起瓷匙,搅着香甜的牛乳茶,觉得很可惜,“祖母,那是我送来给您喝的,您爱喝茶,那碧螺春一看就是不错,您怎么反倒给我喝了啊?”
老夫人慈祥的抚着她的鬓角,“祖母这里不缺茶叶,那盒新茶用来煮牛乳茶再好不过,你且快喝吧,别凉了。”
“祖母……”
顾初月红了眼眶,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牛乳茶。
祖母对她真好啊。
她一定会好好守护祖母,守护学士府。
中午,老夫人留她在寿辉堂用午膳,命厨房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
其中一道螃蟹馅的小饺儿最得她的心,老夫人见她爱吃,一口未动,一盘子都落进了她的肚子里。
顾初月爱吃螃蟹,却又嫌吃起来麻烦,所以独爱螃蟹馅的美食。
之前六皇子前来拜师时所提来的螃蟹,她也分到了几只,结果转手全都送到大厨房做成饺子了。
吃的正欢时,有丫鬟匆匆来报,“老夫人,老爷从寿辉堂出去后就去了书房,现在已经到弄墨斋了。”
“没去菡萏堂?”
“没有。”
顾初月幸灾乐祸:“今日爹爹心情定是极差,想来六皇子又要倒霉喽。”
老夫人挥手让丫鬟出去,又给她夹了一块板栗烧鸡,道:“芳姑,明远既然未去菡萏堂,你且去弄墨斋外守着,若是文丝娆未去,说明她还要脸面,若是接着不要脸面,你就告诫她一二,免得刚进学士府,便上赶着丢人。”
“是,老奴这就去。”
芳姑走后,顾初月啃着烧鸡肉,若有所思。
老夫人见状道:“嘴里吃着东西还出神,小心咬到舌头。”
她转眸,“祖母,您让芳姑姑过去了,万一闹出动静来,爹爹他……”
老夫人冷笑,“若是闹出动静来,就让明远好好看看他那懂事的表侄女打着什么坏心眼。”
顾初月点头,“爹爹不懂后院这些事,让他看看也正好。”
“文丝娆现在初来学士府,那姑娘看着便是个心思深的,定是不会同芳姑吵闹,你爹爹啊,脑子里只有一堆大道理。”
“噗!”
顾初月笑出声来,被老夫人瞪了一眼。
“越发没有规矩。”
她咬着唇瓣朝老夫人眨眼卖萌,理直气壮:“还不都是祖母宠的!”
老夫人又半是宠爱的瞪了她一眼。
“你最近可有见那言家小子?”
“啪!”
顾初月刚夹起来的肉瞬间掉到了盘子里。
她抿了下唇瓣,有些心虚,“没……没见……”
顾初月低着头,眼神躲闪,若是被祖母知道她私下去找言闻一,还抱了他的大腿……
祖母会打断她的腿的!
老夫人面带微笑,凤眸越发和蔼:“东齐对男女之事并未有太大束缚,何况你与言家小子又有婚约,你同祖母说实话,祖母定不会罚你。”
顾初月闻言小心翼翼的抬头,见祖母确实是不在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如实道:“见过一两次。”
“啪!”
老夫人将筷子摔在桌上,“顾初月!”
她立刻抱头,“祖母,您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嘛……”
老夫人凤眸瞪着她,“现在外人皆不知你们婚约仍然有效,叫人看见不定要如何说你。”
她低头,拿起瓷匙搅着碗里的鸭子肉粥,小声道:“知道……我上次同一,咳,同言闻一出去的时候碰见大皇子了,李莹莹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一个没忍住,就告诉他们我和言闻一婚约仍有效的事情。”
老夫人敛眸,“言家小子当时在场有说什么吗?”
“没有,一,咳,言闻一没说什么,默认了。”
“既然如此,也好,只是你三年前主动立下了那捞什子誓言,怕是又会沸沸扬扬的传起来。”
顾初月一提到那誓言,就想给原主一棒槌,不过……
她想起了大魔王那日说的话,双颊微红,学给了祖母,“言闻一主动说那道誓言是我立的,只对我有效,而婚约,是他不想退的,所以于我,那道誓言便不作数了。”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这言家小子也是个有担当的。”
顾初月撇撇嘴,她好想把大魔王的种种恶劣行径说给祖母听,可事实不允许啊!
她只能跟着夸赞,顺便提升一下大魔王在祖母心里的形象,“言闻一确实不错,不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子哦!”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当初是谁还不了解他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夸赞他的皮囊?”
顾初月:“…………”
她真的不是馋他的皮囊啊!是馋他的权势!
祖母不懂,她能怎么办!
“我太难了……”
她喊的语调喜庆,老夫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多吃了好几个珍珠丸子。
此时,芳姑已经到了弄墨斋,就在门口侯着。
顾明远在斋内来回读书时,也见到了芳姑,见她不进来,便也没有多问,继续摇头晃脑的给六皇子讲解学问。
裴铮觉得今日老师的心情比昨日还差,他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顾明远立住看他:“会背了吗?”
裴铮小声:“不会……”
顾明远面色淡定:“无碍,抄一百遍就会了。”
裴铮:“…………?”
他这条池鱼注定是要死在岸上了吗……
斋外,芳姑偶尔同站岗的小厮问几句话,时间过得倒也快。
不远处,文丝娆身着霜色妆花缎罗裙,面带柔笑,款款而来,身姿清雅,恍若扶风弱柳,湖中清荷。
见到芳姑时,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像是寿辉堂的,便福了福身子,道:“这位妈妈,我是来给表叔送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