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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4 章 代价 07
    “白士兵1263,对君主宣誓效忠。”



    次的白士兵id叫“最爱正面决斗”。



    只他被无形力量控制,与示例环节的猎豹一样,在自己胸前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随即就是黑方士兵“十字固”选择搏斗方式。



    两人公平搏斗,要押对谁输谁赢已经难。斗兽场押注却又增添了宣誓伤害和先手权两个不定素。



    要比较的已经不是粗浅的“谁能获胜”,而是“谁能在实力削弱和被动接受搏斗方式后依然获胜”。



    最后,黑士兵十字固选了“无械”,就是赤手空拳搏斗。



    “开始”落下后,他双腿微踞,重心下沉,做出一个利落的起手势,然后朝对面移去,步伐有序,像是有些说法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



    “最爱正面决斗”则显得颇为局促,往前凑的动作有些畏缩生硬。扯到伤口的时候还“嘶”地吸了口气。



    有人会在伤口血后激发出非同寻常的凶性,发挥出平时难以想象的潜力,譬如一场的猎豹。有人则会在受伤吃痛后变得萎靡不振,一举一动都变得迟缓,现在场位白士兵似乎就属于此类。



    双方迅速拉近了距离。



    十字固打法利落,格斗术技巧娴熟,快贴紧了,缠斗起来。



    比起他,白士兵就没那么容了,他看起来不会打架,开始就一直落在下风,狼狈闪躲,不过几分钟已经被逼退到了场地边缘。



    偏头躲过十字固袭至面门的拳头后,“正面决斗”闷哼一十字固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袭击是手肘最坚硬处狠狠击中了他的左胸伤口。



    他身体晃了晃,对方则在占据绝对先机时趁势再出一击,右拳侧下方重重的直捣他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场中情形突变



    “正面决斗”蓦地绷紧身体,畏缩的身形忽然舒展,如钢铁一般,转瞬之间他先伸手格住十字固的手腕,接着借刚才闪躲的身形挪至对方身后,右膝腾空而起重击对方后背,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朝自己的方向猛拽



    在敌方一再示弱退避下,十字固已经松懈了防守的心神,全力攻击,一击他几乎没任何防备,生生挨了。



    两股巨大的力道瞬间将他的身体向两边拉扯,一几不可闻的“喀喇”脖与脊椎的连接处发出。



    紧接着,他整个人的身体如同失去骨头的蛇一样,往下瘫倒滑坠。



    “最爱正面决斗”在背后冷漠放手,十字固的身体倒地,几下抽搐后,再没有爬起来。



    他脖扭断,即使不死,已经瘫痪了。



    三十秒过后,荷官出判定白方胜利。



    “好阴险啊。”克拉罗斯拍了拍手,笑眯眯说,“我喜欢。”



    播报平静不带一丝情绪“晚安,诸位。”



    场地灯灭,观众席灯亮,人们周围升腾起一片凄迷的雾气一次押注就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



    雾太多了,难免触到旁边人的身体。那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温热的,仿佛来自人身的温度还没散去。而短短片刻后,温热的雾气就会变成直侵肌骨的冰冷之物,碰到的人忍不住内心散发的寒意,不由得打起寒噤来。



    寒噤过后,雾气就倏忽散了,再无踪迹。



    死亡无无息。



    侥幸还活着的那些,既自己逃过一劫而松一口气,又为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押注而脸色苍白。几乎只能听自己的心跳。



    第二场快开始,白方继续在场,新的黑士兵场。



    白方是有优势的。



    他名叫“最爱正面决斗”,实际却是背后伤人的个中高手。



    一场潜伏隐藏了那么久,最后暴起阴人,无疑会给他现在的对手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过,劣势明显首先是暴露了进攻的套路,对方会对此心生防备,其次是一场的挨打中体力已有消耗,不再能发挥出全部力量。



    但郁飞尘还是把筹码投给了他。



    几乎与郁飞尘同时,戒律的筹码投给白方。



    “白”



    “嗯,还是白。”



    “白。”



    黑雨衣们对答案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观众下注结束后,轮到君主下注。



    几乎有人都屏息看向君主手中那枚能左右他们命运的棋。



    几乎没什么停顿和犹豫,金筹码落入白恶魔口中。



    一时间,座中诸人神色各异。



    属于白方的,命运已经绑在了安菲的筹码,不能不提心吊胆。



    选了黑方的,则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神如果君主选的是对的,那他们的命运已经提前被宣判了。



    昏暗的环境没怎么影响郁飞尘的视力,他把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说能一枚筹码让安菲得到几乎有人的不待,迷雾之都算是机关算尽了。



    场中,白士兵身的伤口还在,次荷官没让他再次宣誓。直接跳到了黑方选搏斗方式的环节。



    黑方士兵选了“持械”。



    两人选择武器,“最爱正面决斗”拿出的是一柄表面渗碳,黑沉沉没有反光的暗杀匕首符合他的打斗风格,人像是杀手出身。



    另一边的黑士兵拿出手的则是个精巧的手i弩。



    打斗开始。



    场搏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为黑士兵完全不是个会打斗的人。



    人长得斯文秀雅,戴金丝边的眼镜,神态到肢体动作都文质彬彬,身没有什么明显的肌肉。属于那,一看就习惯了只动脑不动手。



    搏斗刚开始没过三分钟,白士兵就灵活躲过手i弩射击,欺身靠近,暗杀匕首轻而易举抹了对方的脖。



    被抹了脖的黑士兵没没息地倒在地,血突突地大动脉涌出来,快就蔓延了一大片。像个被屠宰的动物那样温驯无力。



    有人叹息低头。



    郁飞尘思绪忽然有点发散,似乎已经看到了墨菲的结局。



    墨菲心里忽然一阵不安,像是受到了什么未知的诅咒一般他不得不往远离戒律的地方移动了一下。



    胜负已分,该开奖了,双方实力实在悬殊,次死的人倒不是多,十几个。



    大家分辨强的能力可能有待提高,但分辨弱的能力还是强的。选了黑方的,大概都是一些脑回路过于弯曲之人。



    第三场,白方持续在场。



    次,他的对手是个悍勇的男人。



    安菲的筹码投给黑方。



    现在两个人的胸口都有伤口,竟然还得到了诡异的平衡。



    搏斗乍一开始,最爱正面决斗就节节败退,最后没能成功背刺对方,反而被正面的压倒性攻击锤在了地。



    但他选的是无械搏斗,受致命伤的风险降低,最后捡了一条命,活着场退下了。



    次押注死了五分之一的人。



    灰雾泛起又消失,命如灰尘的氛围里似乎失去时间的度量,还没感觉到光阴的流逝,场中已经比了十来轮。



    还坐在观众席的,已经只有原来的一半了。比自由猎杀阶段的死亡率还要高些。



    搏斗仍在一轮一轮持续,然而,场中的气氛却渐次诡异起来。



    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停在了中央的安菲身。



    安菲成为场中的焦点,看起来竟然比参与搏斗的两个人还显得重要。



    诚然,在座的人活到现在,都是一直押对了的。



    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其中侥幸的成分占了多少有的是咬牙赌赢了,有的直接随机了一个选项,还有的早已丧失对自己的信任,靠看邻座的选择来抛出自己的筹码。



    活下来几乎已经是运气使然。可一次又一次的宣判中,他们却看那最中央高高在的君主,每一次都容下注,每一次都能押中最后的胜。



    十几场下来,他们心中惊涛骇浪翻滚无数次,却未君主流露出任何不安或讶异的神情,霜蓝色的眼瞳里有的只是恍如湮灭一切的寂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渐渐地,那人的选择就变了味道。



    不像是押注,倒像是在赌局未开始之前,提前公布了答案。



    偏偏他的选择,又在有人已经下注完成的时候。



    他对了,就意味着,和他相悖的人,都会在不久后被宣判死亡。



    可万一他错了,不是件好事,被他下注的那个阵营将全部灰飞烟灭。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们认了,可是在他们之,却还有一个人能左右生死,那人自己却似乎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晦暗的怨怼,在昏沉沉的大厅空蔓延滋长。



    仿佛能审判他们生死的不是他们做出的选择,不是场中两个人搏斗的结果,甚至不是迷雾之都的游戏规则,而是君主手中那枚金光流注的“权杖”。



    或许,人难去仇恨自己,难去仇恨虚无缥缈的规则与命运。内心的恐惧与仇恨无处着力,自然而然投向最近的,和他们的命运有关联的人。



    不知名的暗流人心最狭窄处滋生,在场涌动成一片汪洋,身处漩涡中心的安菲却依然手持流金筹码,寂静的眼瞳只映出一座森严而血迹斑斑的斗兽场。



    又一次投注后,郁飞尘忽然看向了戒律。



    戒律回视,朝他颔首一下。



    希娜“”



    实在看不出毫无波动的眼神里有什么意思,简直是令的智慧无处发挥的绝境。还不如让听一百遍克拉萝丝矫揉做作的嗓音。



    却听郁飞尘开口“守门人。”



    正悠闲晃腿的克拉罗斯抬头“啊”



    郁飞尘“把周围的蜡烛搬过来。”



    克拉罗斯“嗯你看我的年纪么小,像是有力气的样嘛”



    郁飞尘“少废。”



    “好吧好吧。”洋裙萝莉扁着嘴去拉蜡烛,小皮鞋鞋跟笃笃笃敲着地板,把永昼众人听得牙齿发酸。几个黑雨衣终于看不下去了,加入了搬蜡烛的行列。



    观众席的烛台原是分散排列的,百根白蜡插在华丽繁复的枝形烛台,照亮有限的范围,让人能能勉强看清左右前方的邻座,却无法看到再远,视野只在迷雾之都特意打光时才开阔起来。



    以,蜡烛的光,微弱但重要。



    可时却有几个鬼气森森,身带着血腥味的黑雨衣人位置过来,把他们的蜡烛搬走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和议。他们明明不甘心,却是有些敢怒不敢言。



    黑雨衣们的速度快,中间一场还没打完,聚集在席位的烛台已经有近百个,在昏暗低垂的世界里,层叠的白蜡错落排开,烛火摇曳成一片辉煌的海洋,拱卫着中央的安菲,平添了古典庄重的味道。



    怎么有迷雾之都的特殊打光还不够,还要把大家的蜡烛抢过来造景么



    高贵,高贵。



    正在怨愤不平,眼睛近乎滴血,却发现另有两个人被灯火照亮,烛火明晃晃照着他们,连离得最远的人都能看他们的面容,能看他们面前的黑白恶魔像。



    “兔兔那个”有个人看郁飞尘肩头那个乌云罩顶的兔,精巧可爱的兔唤起的却是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力往座位里缩了缩。



    无人能右侧那人俊美冰冷的容颜看出什么情绪存在的痕迹,那兔看起来诡异极了,左边那位银色短发戴一枚rgb耳钉的玩意儿不遑多让,比起活人更像个机械塑像。



    他们分坐君主下首左右两侧,衣袍一黑一银,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可他们的位置,却能看出几分对中央那人维护守卫的意思。



    人们揣测一番,骂一“好大的排场”就散了,看回场中搏斗,待自己命运的宣判。



    但一轮搏斗结束,下一场开始前



    “喂,”有人手肘捣了捣自己的邻座,“他们是不是都押了白”



    邻座说“是,我看了。”



    议鹊起,场中众人忽然发现烛火映照下,那两人的选择清晰映入有人眼中。



    之前黑雨衣聚起蜡烛好像找到了原就是为了要他们看一幕。



    “跟不跟”



    “一看就不是好人,不会有诈吧”



    观众下注结束。



    君主下注,是白色。



    搏斗结束,白方获胜。



    第二场,那两人下注黑色。



    有人跟着押了黑色。



    君主下注黑色。



    黑方胜利。



    时光流逝,跟注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的人越来越少。



    “宝贝帮我下注。”克拉罗斯把筹码丢给墨菲,自己一蹦一跳来到安菲侧后方的位置,高高坐在椅背,洋伞镶嵌的晶石发着幽紫色的暗芒。



    “我来打光”



    希娜抄起了答案,次次跟着郁飞尘和戒律下注。



    一边抄答案,一边殷殷叮嘱。



    “戒律呀,慢慢运算就好,不急,照顾好自己,省电最重要不想算就抄小郁的。”



    “小郁呀,呃嗯你辛苦了,多喝热水。”



    “萝丝啊”



    克拉罗斯,你真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