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就在他打算死赖在门口时，对门打开一条缝，小男孩仰着头朝他看来，“你找对门姐姐？她早上出去了哦。”
愣了下，霍燕霆摸摸鼻尖，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小朋友，你知道姐姐去哪了吗？”
小男孩缩到门后，警惕地摇了摇头，屋里有人喊：“别随便给人开门，小心坏人把你卖掉！”
瞄了霍燕霆一眼，小男孩迅速关了门，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出来，“不是坏人，是个怪叔叔。”
怪叔叔……
嘴角狠狠一抽，霍燕霆扭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林依依不在家，会去哪儿？
走到楼下车里，坐着傻等了一会，然后接到林屏山的电话，眉心拧了下，发动车子往医院赶去。
“欣然怎么样？”
重症监护室内，林欣然戴着氧气面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一动不动，脆弱的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若不是面罩上的白雾，几乎要怀疑她是否活着。
林屏山苦着脸，叹道：“医生做了紧急处理，暂时没大问题，都怪我，不该跟她聊公司的事让她忧心。”
眉心紧锁，霍燕霆瞥了林屏山一眼，冷道：“林伯父，你不用多次试探我，我答应的事就会办到。”
眼底掠过一道喜色，林屏山努力做出担心的表情，连连点头，“是，是我的错，但欣然是无辜的……”
不愿和林屏山多谈，等了一会护士说病人醒了可以探望后，霍燕霆大步迈进病房。
眼皮动了动，林欣然睁开眼，看到他嘴角微微一弯，“燕霆哥哥，你来了？”
“累就别说话了。”
他靠着她坐下，把她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
林欣然眨了眨眼，“我刚刚梦见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好神奇。”
“傻丫头。”
失笑，霍燕霆目光柔软，“好好的怎么又恶化了，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垂下眼睫，林欣然自责道：“我就是着急了，想帮爸爸分担一点。”
暗叹口气，霍燕霆往病房外看去，皱眉问：“蒋肃一直没来看过你？”
攥紧了被子，林欣然摇摇头，“我身体这么弱，他一定后悔跟我订婚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
佯怒地瞪她一眼，霍燕霆说：“你要是想见他，我就是绑也把他绑来。”
他不在意自己见蒋肃？林欣然微微一怔，笑道：“其实我更想见你，一睡醒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
“谁让我是你哥哥？”
揉了下她的头，霍燕霆神色自然，没有一丝起伏波动，林欣然困惑地咬了咬唇，他不是喜欢自己么？
想到父亲的交待，林欣然说：“燕霆哥哥，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爸爸要开记者发布会，想请你出席确认投资的事……”小脸苦恼地皱着，似乎难以启齿。
林屏山俨然把她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又想到林依依，对林屏山的不齿又多了几分，绕来绕去就是想要白纸黑字的投资合约。
看他不说话，林欣然晃着他手臂，“好不好嘛？”
无奈，霍燕霆挑眉反问：“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你最好了！”
林欣然扑过去抱住他，霍燕霆身子僵了下，听到怀里的人说：“发布会我也会去，要让蒋肃看看，他不重视我你重视我！”
听着她孩子气炫耀的语气，霍燕霆神色怀念，宠溺道：“嗯。”
“叮铃。”
挂在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林依依走进餐厅，环视一圈，目光停在坐在角落的女人身上。
听到脚步声，林淑君抬头看眼，微笑地示意，“坐。”
接到林淑君来电就够她诧异的了，约她出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自上次在老宅吃过饭她和林淑君没有任何联系，但从法律意义上讲，她们算一家人。
在对面坐下，林依依叫来服务员，点了杯奶茶。
多少有点思想准备，最近网上消息沸沸扬扬，尽管林淑君一向不太关注这些，但总会有所耳闻。
等了一会，林淑君开口道：“林小姐，耽误你时间了，我就不绕弯子了，跟你直说了。”
林依依点点头，“阿姨，关于网上传的那些，希望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林淑君偏了下头，抬手打断她，“你好像误会了。”
林依依微愣，看着林淑君从皮包里拿出一份协议，看着她说：“其实，不论有没有那些传闻，我都不满意你。”
到底是豪门贵妇，不喜欢都说的这么平和淡然，愣是连反感厌恶的情绪都没有。
抿了抿唇，林依依垂下眼眸，喝了口奶茶。
协议推到她面前，黑体加粗的“离婚协议”几个字特别刺眼，眨了下眼睛，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阿姨，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孩子，不需要我说的太清楚吧？”
林淑君温婉地笑着，“从身份，地位，样貌，你都配不上燕霆，燕霆从小就专情，他和你领证的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下意识地避开了林淑君的视线，握紧了奶茶杯子，林依依舔了下干燥的唇，雨夜那天他抱着林欣然上了救护车，丢下她一个人面对媒体记者……
不用一遍遍提醒她，她知道。
双手交叠着，林淑君打量着她，继续道：“话说开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蒋家跟林家订婚后，燕霆就赌气跟你领了证，本来嘛……木已成舟我都想退让一步了，但是……”
话如针，一字一句都扎进她心里。
瞪着眼睛，目光落在协议上，脑中浮现领证当天的场景，那时她懵懵懂懂的被他带去了民政局，直到最后一刻盖上了钢戳都没有真实感。
没有承诺，没有表白，回想起来霍燕霆什么都没给她，甚至连那个她觉得昂贵的钻戒都是别人不要的。
“视频我看过了。”
林淑君眼尾一挑，看着她，“锦荣是娱乐公司，但说实话这一行我很不喜欢，你才毕业吧？后面还会遇到很多*，年轻和美貌是你的资本，你做的无可厚非，但霍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妇。”
一瞬，林依依脸色骤白。
林淑君语气平静，可她能听出其中的鄙夷轻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网上的骂名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看，不去管，但面对面的指责和讽刺太委屈难堪。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霍燕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