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与虎谋皮。”



    白仙眯了眯眼，感觉这个少女如此恐怖，深深知道自己忌惮的便是灭族因果，这一下子，可谓是将自己的八寸拿捏的死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撒肉，老鹰又怎么啄食？”



    雪冷漠说道，转过身来，冷冽双眸看向白仙，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不像是个少女，反而像是老谋深算的老银币，



    虽然算计粗浅的多，白仙一眼就能瞧出破绽，但不得不说，雪的心是真的狠，为了打疼雪族人，不惜把脖子伸过来，就等着自己挥舞屠刀。



    “倒是决绝，贫道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白仙称赞了一声，扭头看向月：“你，忘记这里发生的事。”



    元神之力透体而出，月痛苦闷哼一声，感受着脑子里巨大的冲击力，看着白仙：“你……。”



    “好好睡一觉吧，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你还是很有好处的。”白仙怜悯看了眼月，这个丫头一直觉得雪单纯，



    可惜了，你并不知道你所谓单纯的雪，内心当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单纯的人会把自己的族人全部聚集过来，然后告诉自己，



    想杀请自便这样的话？



    完全就是个疯子，也活着是，她本就存心要算计自己的族群，不管是那样，跟白仙都没有直接利益关系。



    这场雪族内部的斗争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意外来客，让雪得以施展驱狼吞虎计策而已。



    “走吧，带我去不老泉。”没了碍事的人，雪也能更放开，点了点头，清冷的双眸宛若寒冰，五官绝丽，俏丽绝艳，握着权杖，往地上有节奏的敲击了三下，



    顿时，偏殿墙壁上传来机关转动之声，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不一会，一条往下的密道便出现在偏殿中，雪率先迈步进入密道。“倒是隐蔽，连元神都被屏蔽了。”



    白仙打量了眼密道，没急着下去，而是让黑衣刺客进入其中先探探路，毕竟这可是连自己的元神之力都没发现的密道。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白仙才一步迈入其中，看着左右两边的黑色岩壁，元神之力丝毫侵入黑色墙壁当中，看来正是这屏蔽了自己的元神。



    身形急速后退，黑衣刺客已经前进了一段距离，掌中阵纹弥漫，飞剑飞出，钻入密道中，几息之后，白仙身形碎开，化为碎片消失在原地。



    密道之外，是一处天然的温泉瀑布，从山上倾吐而下，整个潭水散发着热气，薄雾弥漫，却因为地形的缘故，薄雾没法散出去。“这里便是不老泉，喝了这里的水，



    便是三百年的寿命。”



    雪杵着权杖，眸子清冷看着白仙，白仙微微挑眉，三百年，不管对于那个修行者而言，这都是无上的圣物，



    众所周知，任何事情，都没有寿命来的有用，有了寿命，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雪族长生不老的秘密？”



    “嗯，每个甲子，雪族都会举行特殊的祭祀仪式，为族人提供不老泉水，历代王者为了掩盖这一点，会提前来此获取一定数量的不老泉水，



    再以先祖的名义分发下去。”



    雪轻声说道，这都是她知道的信息，历代雪族王者口口相传，而她作为储王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不老泉水的秘密。



    然而悠长的寿命已经使得雪族堕落，白仙看着热气腾腾的不老泉水，释放出阵法，立刻感觉到浓郁至极的生命力。“喝了这里的水，就是三百年寿命？”



    白仙内心充满渴望，这可是长生，能令自己不会因为正常的时间流逝而死亡。



    “是的，不老泉一次最多提供三百年的寿命，但三百年以下则没有定数，完全是随机，运气好些可能百多年，运气不好，



    就是个几年，这是说不定的，”雪慢条斯理说道，白仙皱眉，围绕着不大的不老泉四处转圈。



    传说中能让人不会衰老的泉水？



    倒是有趣，就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不老泉，到底有没有效果：“这不老泉，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嗯，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我想，这浓郁的生命力，不会欺骗你，我若想下毒，也没机会从你手中逃走。”雪看着白仙充满疑惑的表情，语气极为不屑。



    白仙没将雪的讥讽放在心上，而是不断研究着不老泉，最多提供三百年的寿元，上限很高，然而这样的机会确实一次性的：“雪，如果超过三百年的量，会如何？”



    “无用功，纯属浪费不老泉珍贵的泉水而已。”雪看了眼父王乃至爷爷辈用生命守护的不老泉，心中更为冷漠。



    一定要让雪族脱离出不老泉的掌控，三百年，看似很长，实际上却限制住了雪族的活性，



    每个人都等待着王开启下一次祭祀典礼，



    自己再从先祖那获得不老泉水，优哉游哉的渡过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光。



    从古至今，从未间断过，可拥有不老泉的雪族，并没有脱离出古老族群的噩梦，反而是一步步，走向永恒的声色犬马的深渊打当中。“贫道相信你说的，



    此等天材地宝，若是定期服用，确实能够拥有几千年乃至更长久的寿命，但似乎，你对雪族的镇族至宝并不是那么在意？”



    “没什么，当我们拥有超越见识太多的寿命，并不会想着，那怕做一丁点事情，日积月累，数千年乃至更久下来，



    都会成为一件大事，但……先祖们也没想到，人的劣根性，严重影响着雪族。”雪并不介意告诉白仙这些，事实上，如果可以，



    她甚至想毁掉了不老泉，没了这里的泉水，雪族就不会指望着它继续苟活下去，进入无休止境的睡眠当中。“恐怕，这是不老泉水的副作用罢了。”



    白仙笑了一下，没把雪的理由看成是真正的理由，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平白无故让你享受，雪族通过不老泉成为长生种，



    但相应的代价也得付出，才能换取这份长生，不是肉身上的代价，那便是精神上。



    因为一个彻底沉沦欢乐中的族群，总会诞生一些天才看破这个问题，而雪族没有，那怕是雪，她的固有思维依旧是回来参加祭典，



    与族人繁衍后代，然后继续回去沉睡，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的闯入，可能这就是一个围绕着不老泉而进行的轮回。



    生生不息，永世不得解脱。



    付出代价的长生，也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