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半时辰反抗,最后南羌还是被吊上了房梁。
鸡啼声起,天渐渐亮堂,南羌打了一会盹,下午申时才来人将她放了下来。
吊了一天一夜,南羌满脸疲惫,昔日那威风堂堂的南家三小姐,如今气势就输了一半,如霜打茄子,蔫头耷脑的。
南羌被扶回房中,白芷看见南羌,小眼说红就红,一脸可怜见的上前扶过南羌。
南羌剜了一眼白芷:“现在知道心疼你家小姐,昨日你去哪了?”
南羌瘫躺在软榻上,双手手腕被捆得发紫乌青。
白芷咽了咽口水:“慕嬷嬷说,要是我敢私下去找小姐,日后就让奴婢去伺候三小姐的白虎,奴婢……不舍得小姐,为了能长久在小姐身边伺候,只能短一日不伺候小姐了。”
南羌无力争执,摆了摆手:“快去给我弄点吃的。”
白芷前脚走,茯苓后脚踏进来。
茯苓将一瓶药握在手中都握出了汗。
“这是小姐吩咐奴婢给三小姐的药,是活血化瘀的。这药是小姐特意调配,活血化瘀极其见效。”
南羌坐起来,伸出手,茯苓战战兢兢走了过去把药放在南羌手上,见南羌手腕的勒痕,低头小声道:“奴婢先回去复命了。”
南羌见茯苓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拔开瓶塞,闻了闻。
白芷三刻时辰后才回来,南羌见端进来的是清粥白菜,眉头一皱:“肉呢?”
白芷抬起头:“慕嬷嬷吩咐了厨房,说三小姐一天一夜没进食,需要吃一些清淡的,这清粥白菜就很适合。”
“清淡些就吃这清粥白菜?偌大的南淮王府,我堂堂王府三小姐,饿了一天一夜,就只吃这清粥白菜?!”
南羌起身,浑身发软,坐了下来把跟前的清粥白菜一推:“去跟慕千雪说,不给本小姐好酒好菜伺候着,等会老娘就把厨房给掀了!”
白芷面犯难色:“慕嬷嬷说,要是小姐这顿不吃也可以,厨房就不必留着小姐晚膳的饭菜,慕嬷嬷还说,接下来时日,小姐都得吃素菜,不能沾酒腥。慕嬷嬷还说,这小姐要是实在想吃肉,可将那白虎炖了吃。”
南羌听白芷一口一个慕嬷嬷说,听得脑袋发晕。
“主不像主,仆不像仆,她慕千雪想反了天不成。”
白芷垂首:“小姐,慕嬷嬷是奉王妃的命,小姐就暂且忍忍。”
白芷看着南羌:“小姐真想吃肉,奴婢这就去把白虎给炖了。”
南羌眯着桃花眼:“那怎行,要把它炖了,以后你伺候谁。”
白芷面色煞白,正欲开口,南羌率先道:“不想?”
白芷头如捣鼓似的,南羌坐下来,用筷子挑了挑这白菜。
“那就赶紧去想办法,弄点酒肉来。”
南羌惹怒颜老先生,颜老先生怒火中烧,扬言不再进南府学堂,南昭多次登门赔罪,才消了颜老先生怒火。
夜幕,南羌专挑晚膳时分到南昭屋里,南昭坐在饭桌上,跟前摆满美味佳肴。
南羌撸起宽松衣袖,坐下叫丫鬟添碗筷,丫鬟看南昭神色。
南昭面无表情道:“给三小姐盛碗米饭添些素菜。”
南羌面露委屈语态柔软:“阿姐……”
南昭抬起眼皮:“颜老先生被你气病了,人是你气病的,你也该吃素菜替颜老先生祈福。”
“阿姐向来英明,这事哪是我气的他?”
南昭顿了顿,顺着南羌以往思路:“那你的意思是,是颜老先生他气度太小?”
南昭一脸认真,南羌露出皓齿,点了点头:“阿姐果然是阿姐,羌儿正是此理。”
南羌拿起筷子,正想夹一块肉,被南昭打掉:“平日里你说这些,我觉得有理,也就惯着你。颜老先生为师,你在他课上不认真听,还驳斥忤逆先生,这肉你不能吃。”
“阿姐……”南羌扬起手,委屈巴巴道:“你瞧瞧,你瞧瞧我这手脚的伤痕。又饿了一天一夜,还要罚写家训,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就一口肉,这肉我一日吃不着,就浑身难受,觉得此生了无生趣。”
南昭瞟了一眼,有些心疼:“织儿给你的药,你好好用,过两日便消了。”
南羌见南昭吃了一块酥软的肘子,吞了吞口水,南昭见她模样实在可怜,就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夜里,南羌坐在房梁上,怀里抱着白虎,摸了摸白虎,又细细看了看。
最后长叹:“拿你填肚,哪下的去口。明日就去双喜楼大吃大喝一顿。这点地方,还想捆住我。”
次日清晨,巡逻的侍卫把秋榭园里里外外堵的严严实实。
再过三日,南羌面色饥黄。
南羌颓靡熬过了第七日,家训百遍悉数抄写完毕,终究是低了头,给颜老先生赔了不是。
第八日,颜老先生来府中授课,南羌不敢像以往那样贪睡,早早到了学堂侯着。颜老先生见南羌认真,便也就作罢。
当日,南羌尝到肉腥味,狼吞虎咽吃了好几个菜,才算饱了口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