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嘿嘿直笑:“郡主带回来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长得十分俊美,郡主说是犯人,我觉得未必……”
南羌双眼旋即一亮,拍了拍梁伯,随后直奔南昭院里。白芷提着衣袂,紧跟南羌身后。
南羌见南昭书房亮着灯,直奔书房去。到了书房门前,南羌趴在门前,吐了一口唾沫将窗纸捅破。
南羌还没看的清楚,身后幽幽一个声音响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南羌惊了一跳,抬起头看灵苏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南羌冷咳一声,一双手放在背上挺直了腰,倨傲昂着脸:“听说阿姐回来了,多日不见想念得很。”
南羌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思虑再三,在门外踌躇片刻,还是踏了进去。
“阿姐,我听梁伯说你带回来两名犯人!听说这犯人长得还十分……”
南羌看了一眼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俊美男子,不由蹙眉细细打量。
那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南羌惊呼:“兰凤蝶?梨园那戏子?!”
白芷见地上躺着的才叫惊讶,连连拽着南羌衣袖:“小……小姐,高……翡!”
南昭坐在案板前,桌前放着两把常佩戴在腰间的短刃。
南羌再怎么糊涂也明白过来了,这哪是南昭的桃花,这就是犯人!
她阿姐带他们回来,就是审犯来的。
南昭不知高翡是何样貌,听白芷哆嗦脱口而出,才知地上躺着的就是杀害刘老汉一家的凶手,勉音县主京都来的亲外甥。
“你这戏子,看着柔柔弱弱,竟还有这胆,原是我小瞧了你。”
南昭不言,四大名伶之首竟然还是个会武功的,要不是她亲眼所见他杀了两个捕快,她也不信这弱身躯能舞得起剑,且剑招一剑封喉,置人于死地。
兰凤蝶一旁始终不说半句话,眉目如黛,皮肤胜雪,眼眸多有柔媚之态。
连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都不算,怕是连杀鸡都不敢,更不像是有胆杀人的人。
“作恶多端的宵小之辈,难道不应该杀?”兰凤蝶话里阴柔。
南羌抬起眼帘,瞟了一眼高翡:“是该杀,但是没那个本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南羌绯腹,人没杀成反倒让人抓了个现行,可见不是个厉害的人物。
南羌看兰凤蝶面色阴寒,又道:“你有这份侠义,已经难得可贵。”
兰凤蝶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似是厌恶,又似是轻蔑不屑。
南羌捕捉到兰凤蝶神色变化,寻思应是兰凤蝶觉得难堪。
南昭忽而打断:“作恶多端宵小之辈该杀,两名捕快无辜死在你的剑上,此罪你也难逃。”
兰兰蝶忽而冷笑:“郡主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我杀的?”
兰凤蝶顿了顿:“谈起无辜,平日里替辛平山收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不正是这群蛆虫。他们手里沾过几条人命,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
兰凤蝶尾音拉长,话里极柔……柔得让人心生胆寒。
南昭心里略略思虑,抬起眼打量兰凤蝶。
从林中押他回府路上,兰凤蝶不惊不慌,丝毫不惧。
喜怒不形于色,遇事不慌,处事不乱。如此的人,怎该会是一戏子?
杀人不眨眼,两条性命在他口里如蝼蚁轻贱,如此的人,在他眼里,如何定义善恶。
“既然无罪,你走吧。”南昭坐回案板前,冷不丁的开口说这么一句话。
兰凤蝶轻轻一笑,微微屈礼,随后一手捏着兰花指,气定神闲的走出去。
南羌望着兰凤蝶,对这戏子忽然有几分兴趣。
南羌暗暗思道,此善恶分明,杀伐果断的人,也颇有气概。
南羌回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大腿衣衫湿透了的高翡,面露几分嫌弃厌恶。
灵苏也厌恶,南昭让她查刘老汉一事,却被南羌捷足先登,纠出这纨绔公子。见高翡,如见自己的耻辱!
南羌一旁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南昭听完,眼眸比往日多了一丝寒意。
片刻,南昭道:“一命填一命,再值得不过了。”
南昭想起那两名捕快,加高翡,刚好三条人命。
“阿姐说的对,一命填一命,再值得不过了。”南羌狡诈一笑,继续道:“阿姐公务繁忙,我反正横竖在府中也清闲着,就将此事交给我吧。”
南昭看南羌眼里狡黠阴险,就知她肚子里憋着什么主意。
“不能胡来。”
南羌拍了拍胸口:“我向来最听阿姐的,不会胡来,不会胡来。”
小半时辰,南淮王府嫌弃用了一麻袋,将高翡捆进麻袋,送上平日里送菜的马车上。
白芷跟在身后,问道:“小姐这是要把他带去荒郊野岭活活埋了?”
“我看荒宅就不错,就不知道徐四娘的猫儿恶了多久,吃不吃肉。”
白芷一阵发寒,起了浑身鸡皮疙瘩:“郡主说过,不能胡来……要是郡主知道了,又要训斥小姐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