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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云涌
    男子一震,将南羌震落在地。南羌嘴里咬着一根铁针,翻落时插进男子腰间。



    怀清趁机提剑,想将男子手腕筋骨挑,男子见状起身欲逃。



    南羌瘫软在地,看着怀清:“抓住他,不能让他走了。”



    南羌咳了一口子血,一只手撑起身子。



    “快啊,他逃不远。”



    等南羌踉跄赶到,怀清胸膛染红一片,怀清手中长剑抵在男子喉咙前。



    南羌上前:“你们百腾阁还真是无不知晓的。我本来打算送你去密谍司。”南羌看着男子瞳孔微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南羌上前逼近男子,拿过怀清的长剑。



    男子一双眼睁大,南羌将男子身上筋骨挑断。



    “你为百腾阁效忠,不知道百腾阁会不会养一个废人。”



    南羌说完,看了一眼怀清胸膛那一大块猩红,南羌用剑也在男子胸口一刺。



    伤不至死,留着一条命就行。



    半夜三更,百腾阁依旧宾客盈门,正等百腾阁小厮在门口拉着马,屋檐上滚落一血淋淋的人。



    百腾阁门口旋即一滩血污,百腾阁里坐着的客人纷纷挤出来。



    敢在百腾阁门口杀人,这不明显着挑衅百腾阁吗。



    众人面面相觑,肚子里却明白,与百腾阁有大仇大怨的,除了密谍司还有谁。



    密谍司明目张胆将一半死之人扔在百腾阁门口,其中有意,不言而喻。



    百腾阁看热闹的,有些心思缜密之人早就提了衣袂麻溜走人,生怕扯上关系。



    百腾阁雪奴穿着轻薄衣衫,手里拿着的嵌红玉珠宝烟斗,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烟斗颤动。



    雪奴嘴唇轻启,看了一眼四周,起身跳上房梁,看见房梁上的血迹,还有消失在霜白月色下的身影,手里握着的烟斗恨不得攥出血来。



    雪奴上了楼阁,房里依旧是一香炉香烟袅袅,桌面上摆放着一张白纸,一旁磨好的墨汁半干未干。



    隔着屏风,雪奴看离渊在书架寻一本书册。



    一双白皙节骨分明的手握着黛蓝书面,雪奴眼里红了眼眶。



    他牧郎的手,也是一双好看的手啊,可如今血淋淋的,筋骨悉数被挑断,还能握住他最爱的弓箭吗?



    “何事。”离渊声音低沉沙哑。



    “阁主,沉牧败了,他的筋骨都被挑断,被那人扔在了我们百腾阁门口。”



    雪奴尽量压制自己的愤怒哀伤,声音却不自主颤抖。



    “那人?”离渊声音如夹寒霜。“沉牧是我百腾阁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小子功力到底有多深厚,沉牧才会败在他手中。”



    “阁主,沉牧怎么办。”雪奴红了眼眶。



    离渊轻笑一声,声音如蜻蜓点水:“他负你多年,你何必待他一往情深,他既败了,那就按百腾阁规矩处理。”



    “阁主……”雪奴诧异,唇瓣微微张开。



    “此事你要是下不去手,那就换花奴去吧。”



    离渊刚走几步,雪奴扬了扬声调:“百腾阁规矩,沉牧既无背叛百腾阁,要是有一百两,就可以救他一命。”



    离渊停住脚步,似笑非笑:“你要救他?”



    雪奴皱着眉头,松开手:“雪奴不敢,雪奴只求阁主念在昔日旧情,让他走好些。”



    离渊声音温润:“下回,就由你去吧。”



    雪奴眼眸一抬,声音绝望:“谢阁主。”



    雪奴走后,花奴从暗间出来:“阁主。”



    沉牧都能死在她手里,雪奴去,阁主是要她送死。



    离渊看穿花奴心思:“用情误事,即便我不让她去,她自己也会去,你去送沉牧一程。”



    花奴退下时,离渊手里拿着的书放在茶几上。



    南淮王府三小姐,还真有些本事。



    南羌回到院子,怀清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白芷打着灯笼走出来,脸上煞白。



    “小姐。”白芷声音颤抖:“小姐,我们回南淮吧。”



    南羌有气无力:“快去把南织寄送来的金疮药,止血药都拿来,再去煮一壶开水,拿一套干净的衣裳。”



    白芷错愕的看着南羌,豆大的泪模糊了视线,只看到南羌模糊的影子低下身将怀清拖起来。



    白芷紧忙扔下灯笼,上前扶起怀清,白芷看清南羌手背上的血早就凝固,新鲜的血顺着凝固的血痕滴落在地。



    白芷啜泣的将怀清拖回房里,南羌走进屏风,脱了外衣,将一件衣裳袖子撕烂,穿上里衣。



    白芷拿来金创药,看见怀清已经换好衣裳。



    南羌脸上乌青一块,手臂上的伤口三寸长,伤口深可见骨,血与肉模糊一块,边缘渗着血,有些血已经凝固发黑。



    白芷拿着金疮药,不知从何下手,南羌看着白芷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我还没死呢。”南羌伸手给白芷,白芷拿着帕子,轻轻在伤口边上擦着,嘴里哽咽嘟囔:“以前在南淮,伤得最重的时候,还是在府门口摔了一跤,也不过是破了皮而已。”



    南羌想起那时八岁,那时偷溜出府,天摸黑才回来,回到府门跟前,绊着了一块大石头,摔在地面额头摔破了皮,把府里上上下下吓得不轻。



    也是在那以后,每回她出门,天一黑,梁伯就在门前掌灯等着。



    白芷擦干净伤口,南羌拿起烈酒往手臂一倒。



    白芷看着混着血水的酒落在盆子,心里也觉得揪着疼,疼意由心肺传入脚底,窜直四肢百骸。



    南羌一直紧抿着发白的嘴唇,额头豆大的汗不断划落在脸颊。



    南羌洗干净伤口,倒上金疮药,然后让白芷缠上了纱布。



    南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的怀清。



    “出去烧一壶水进来,这儿有我就行了。”



    南羌说完就去扒开怀清衣裳,白芷面色一红,紧忙端着水走了出去。



    南羌扒开怀清那染满血的衣裳,扔在地上。



    看见怀清胸口伤口不大,南羌松了口气。



    南羌用帕子替怀清擦干净,动作轻慢,用帕子沾了酒在怀清伤口点抹。



    “芝麻大的伤口,还要老娘伺候你,白长这么大个。”



    怀清眉头一皱,南羌手里动作放轻了一些。



    南羌将金疮药撒在怀清伤口,缠上纱布。



    白芷打水进来,看怀清脖子以下盖上薄被,南羌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放下水:“小姐,我来给道长擦吧。”



    南羌一手粗鲁抓干帕子,一手在怀清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不用,织儿那些药,你去熬了端来。他一臭道士,还用得着我的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