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看跛脚七一副较真的样子,嘴里叼着草蕊。
“昨夜那叫什么牧的已经算是百腾阁数一数二的高手,那百腾阁也没什么可怕,你早说,我就不用跑去密谍司一趟。”
跛脚七发白的眼珠子转了转:“百腾阁不是没有能力的人,百腾阁一向以利做事,为了区区一百两黄金,折了人力物力,还得罪南淮王府,百腾阁也不是傻子。”
跛脚七走近一步,拿起竹竿将树上吱吱声叫的夏蝉打了下来。
“你在京都也是惹事生非,什么时候回南淮。”
南羌就像是霜打了茄子,叹了一口气:“快了快了。”
回南淮……
难得跑出来一趟,为什么要回南淮。
“我教你的分筋错骨手学的怎样?”
南羌得意露齿一笑:“多亏这一路上张婶李婶刘婶的鸡鸭练手,我觉得我已经学到精髓。”
“那今日就不教你,日后出去,不是迫不得已,不能用分筋错骨手,免得给我招来不必要麻烦。
没事就带上你的酒,回去好好养伤。”
南羌看着跛脚七走远的背影,怅然呼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怀清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踏出半步。
南羌总觉得怀清最近在密谋一些什么,几次偷偷摸摸进房,一无所获。
南羌倒头睡了一觉回笼觉,等夜里渐渐黑沉,门外起了敲门声。
白芷刚走到庭院,南羌叫住白芷,打发了白芷回房。
南羌开门,看见一身姿的女子,此女子她认得,是百腾阁的雪奴。
“来了,进不进屋里喝盏茶。”南羌看着雪奴容貌,相貌平平,但腰是腰,臀是臀,就连胸脯那两团肉也是丰润。
南羌看着雪奴一双恨意难平的眼神,似乎明了。
“你喜欢他?”南羌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里。
“昨夜情况紧急,我也是被逼无奈。这不,我也算留了他一条性命,你也不用特意登门拜谢。人在江湖嘛,虽身不由己,但情义还是在的。”
雪奴握着剑的手不停颤抖,低声阴沉道:“如此,还还要谢你,谢你留他一口气苟延残喘,受尽世间最后一点耻辱?!”
南羌回头,一双桃花眼凌厉与雪奴含恨目光碰撞。
“小娘子这是怪错人了呀,他的命不是我杀的,他最后所受的世间冷暖也不是我给他的。”
南羌突然讥讽笑了笑:“小娘子这是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拿不了百腾阁撒气,来我这撒野?”
雪奴拔出剑,南羌看着雪奴的剑,剑身如波浪,上面还刻有梅花纹。
“我是来要你的狗命!”
“小爷今天累了,不想跟你打。”南羌不许不急的从怀里掏出火筒。
火星子一放,雪奴往后退了一步,听见四面八方的脚步声,雪奴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雪奴提着剑如疾风奔来,南羌一退再退。
“你害死牧郎,我要你偿命!!”
雪奴论武不算厉害,但也算是轻功了得。
南羌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被雪奴压制在身下,南羌与雪奴四目相对,南羌伸手在雪奴腰间摸了一把。
雪奴拿起剑,正准备刺去,此时,门外严淞破门而入。
南羌伸手在雪奴腰间穴位一点,雪奴手里一酸软,连提剑的力气都使不上。
南羌眼疾手快掐住雪奴下颚,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塞住雪奴嘴。
手臂用力,还没痊愈的伤口撕裂,南羌忍着疼意,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百腾阁一楼掌事,百腾阁今日派她来,看样子应该是废棋。”
南羌喘了喘气:“今夜幸亏严大人姗姗来迟,让我险些送命。大人这份恩情,我许某记下了。”
南羌摆了摆手:“劳烦大人把杂物房那几具尸体也处理一下,夜深了,大人就赶紧干完活好回去审犯人,我也好赶紧歇着。”
白芷从门缝里探出脑袋,严淞眼尖的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吓得紧忙把门关上。
夜里亥时,白芷替南羌上药,换了一身衣裳。
南羌让白芷拿那套玄色衣裳时,白芷一副不情愿。
“大晚上的穿黑,小姐你这又是要去哪捅娄子。”
南羌剜了一眼白芷:“主子做事,你问什么。”
白芷:“要是不用奴婢担惊受怕,日夜操心,奴婢才不管。
奴婢每天吃饱就睡,睡醒搬一张凳子出去外头晒晒太阳,跟隔壁李府的婆子丫鬟唠嗑唠嗑闲事不好吗。”
白芷低头:“要不小姐也把奴婢送去王府得了,奴婢好跟司佰做个伴,哪怕在王府做个下等丫鬟,端茶递水洗衣做饭都比挖坑埋尸好。”
南羌若有所思:“你真想去王府?那明儿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白芷旋即变了态度:“奴婢才不回南淮,小姐你这一路上得罪的人,他们全都把气撒在我身上怎么办。
况且奴婢一人回南淮,这明摆着是提前给小姐挨罚受罪,小姐想的倒是美。”
“我不嫌弃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嫌我给你添麻烦。长本事了你。”南羌伸手扭了白芷耳朵。0
白芷嘟囔着嘴,揉了揉耳朵。
“今晚我想去王府看看。”南羌幽幽道。
白芷半响反应过来:“王府,豫王府?还是济王府?”
一身黑衣夜行,能干出什么好事。这是白芷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白芷看着南羌,自打离开南淮,南羌便再也没穿过一身红衣了。
她家小姐还是穿红好看。
“京都南淮王府,去看看乘鹄和司佰,要是可以,顺便看看父王母妃。”
白芷半信半疑:“小姐是打算偷溜进王府?”
“不然还大张旗鼓进去,让父王母妃看见我这样,还不得将我剥皮抽筋。”
白芷点了点头:“要是王爷王妃知道小姐如此肆意妄为,大逆不道,小姐肯定没好果子吃。”
半时辰后,南羌走在大街上,白芷小心翼翼东张西望跟在南羌身后。
到了南淮王府门口,白芷围着王府绕了一圈,拉着南羌:“小姐,东边,东边有一个狗洞。”
“狗洞?多大?”南羌看着白芷比划,南羌摇了摇头:“太小,你爬不进去,我用不着爬。”
白芷面色凝重,拉长了脸。
夜里巷子时不时传来猫叫狗吠声,南淮王府门口的朱红漆历经岁月,颜色不及鲜艳。
门口上的大石狮子赫赫生威,门口上的大灯笼灯光照着门上金色卵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