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诶, 光来君要和阿悠比赛了吗？”宫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我可以给你托球哦！”
“小臣要不要也加入？”
被宫侑喊住的佐久早一脸嫌弃：“别叫我小臣。”
然而出乎森川悠意料的是，佐久早竟然没有离开, 而是走到球网的另一端，恰好站到森川悠对角线的位置。
“我还没答应好吗？”森川悠怒瞪宫侑, “侑前辈，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宫侑冲他深沉一笑：“偶尔见识一下阿悠你被虐，应该会很有趣的吧？”
森川悠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宫治每天都在揍宫侑与不揍之间反复横跳、却依然选择痛下杀手的原因。
球场上现在的阵容排列是——宫侑、佐久早圣臣和星海光来一队, 森川悠和影山飞雄、古森元也一队，森川悠这一队阵容相对完整一些, 不过攻击力要逊色于对面。
“森川同学你比较喜欢高一点的球还是低球？”影山试着抛了几个球, “这个高度可以吗？”
森川悠跳起来, 将这几个球一一打到对面的场地：“可以的，影山同学。不过这一场我的任务主要是拦网, 进攻就拜托你们了。”
他们这一处场地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选手的注意，国家队主教练云雀田吹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并没有阻拦。
“三大主攻佐久早和第一二传宫侑的组合, 感觉相当有意思啊！”
“在他们对面的居然是乌野和稻荷崎的一年级。”
“是森川悠哎, 高中排球第一拦网，我还没有在现场看过他比赛。”
森川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高中第一拦网，他也无暇关注那些。这场比赛虽然开始得莫名其妙, 但对面无论佐久早还是星海都是最一流的攻手，在全国大赛开始前和他们对战, 只是想想森川悠都觉得热血沸腾。
那么, 全部都要拦下。
森川悠紧抿着唇, 再抬起头时, 脸上的表情已是一片森然。
望着这一幕，影山瞳孔微微一缩。
他只知道稻荷崎在ih战胜了井闼山，也知道同为一年级的森川悠是一个很厉害的选手，但他从未见过对方在球场上的样子。
这一瞬，仅仅一瞬而已，对方的气场和前一秒截然不同。
网前的那片空间仿佛被他控制住，成为独属于他的领域，对方眼中迸发的炙热更是令人惊诧。
——只要他站在网前，他就能带给对手威胁。
这是森川悠传递出的讯号。
影山低下头，眼中满是认真。
……
比赛正式开始。
宫侑一记利落的跳发拉开了进攻的序幕，这一球落入场地的瞬间，被古森元也鱼跃着救了起来，影山及时跟进，一个稍高一点的球恰好出现在森川悠上方。
森川悠紧紧注视着球的方向。
他之所以喜欢出色的二传手，因为他们永远知道怎么把球抛到最舒服的位置。
他只需要毫不犹豫地起跳，再狠狠地挥动自己的手臂——
“小臣！”宫侑出声提醒佐久早。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球接触到森川悠掌心的瞬间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而后，砸落地面的瞬间，“砰”的巨响响彻整个体育馆，佐久早、宫侑和星海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森川悠。
森川悠微笑着挥了挥拳。
“时速115公里。”青年队教练火烧呼太郎惊讶到叫出了声，“高中生里有这种速度的选手很少见啊。”
云雀田教练轻轻颔首：“森川和影山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配合，影山的传球恰到好处，而森川更完美地回应了他。”
“球落地就能得分，这恰恰是森川的可怕之处。”
第二次进攻，森川悠依然在网前驻扎，这一次的进攻被对面抢到机会，球被宫侑抛到了空中。
对面是三种不同类型的选手。
佐久早毫无预兆的扣球路线、星海空中作战的能力……他还要提防宫侑的二次进攻。
森川悠思绪绷得很紧，双眼更是专注到了极点。
这一瞬间，星海光来忽然起跳！
在对方起跳的刹那，森川悠也在瞬间飞至网前，高高跃起。
因为在脚部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加上出色的弹跳力，从森川悠的角度看，星海光来的身影几乎和他不在一个平面。
球自空中直直向下，在速度与力量上远超一般的重扣。
森川悠可以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他感应到了这一球的危险，手指伸得愈发平，然而还是没有挡下这一球。
“砰——”球自他指尖砸下，落在了场外。
星海光来冲他挑衅一笑：“我赢了！”
森川悠揉了揉指尖，并不气馁。
星海光来的身高不到170公分，在主攻手里属于相当矮小的类型，但森川悠并不会因为身高而轻视对方，相反，因为在全国大赛和各支球队的巨人们战斗过，他很清楚，星海必然是因为超强的实力才能站到这里，和190甚至2米身高的选手们竞争。
甚至不落下风。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森川悠最崇拜但也最警惕这类选手。
他们不仅有天赋，还有把天赋转化为实力的刻苦，每当他看到这些选手，总会在不自觉间被他们牵引着去努力。
他静静闭上眼睛，倏然睁开。
比赛继续。
在这场比赛里，森川悠始终坚守着拦网的位置。
宫侑的下一个传球到了佐久早手中。
毕竟和对方在ih交战过，森川悠早有拦下对方的经验，但今天这个球，在佐久早扣出的瞬间，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佐久早扣球的范围，比上一次更大了！
球瞄准的位置，是球网边界距离森川悠最远的那个角落！
如果是ih期间的森川悠，只能白白放任这一球落空，但是这一次，在对方扣球的那一刻，他已快速奔向那一角，手臂在网前旋出了一个圈，再轻轻一抬。
——球最终落入了对面的场地内。
佐久早眯起眼睛，他没有料到这一球竟然会被森川悠救下来。
森川悠直视着他：“佐久早前辈，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进化了。我说过，这一次的冠军还会是稻荷崎。”
“你很嚣张。”佐久早盯了他一眼，退回了后排。
“小臣你不要这么说嘛，阿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宫侑笑眯眯道。
“宫，森川，还有佐久早，这次的冠军会是鸥台。”星海光来轻轻拍着胸口，“你们全部会被我打败。”
“我和你说话了吗？”佐久早的表情愈发嫌弃。
“各位前——”影山正要开口，被古森元也拦住，“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来猜拳怎么样？”
森川悠：“……”
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对面那三个人竟然真的开始猜拳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来比赛？一开始就直接猜拳不好吗？
——猜完拳就能直接面对比赛的恐怖气氛，这群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啊，除了排球再塞不下别的东西了么？
比赛进行到中段，森川悠已经和佐久早和星海在球网前对战过好几次，身体也慢慢适应了对方的进攻节奏。
他轻轻捏着手指，目光愈发专注。
对面的球这一次依然被传给了星海光来。
“星海的打手出界果然是应对拦网的利器。”火烧呼太郎分析道，“这场比赛里，森川悠拦下过几次佐久早的球，但是对星海的球似乎没有应对的——”
然而，此刻球场中的状况却让火烧教练止住了声音。
星海光来的进攻依然犀利，但森川悠的手指却在空中那一球落下的瞬间转换了方向——
在以零点几秒计时的排球场上，一丝轻微的变化也足以影响整场比赛的走向。
“砰！！”
球依然坠落在了地面。
“出界！”
原本对准森川悠指尖的进球被他躲过，打手出界直接变成了出界。
球在场外安静地躺着，星海光来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良久，大大的眼睛猛地瞪向森川悠。
居然拦下来了……
……
“刚刚……那是什么？”
“星海的球居然也会被拦下来吗？”
“拦下佐久早，又拦下星海，还有什么是森川做不到的吗？恐怖的家伙，他真的只是一年级吗？”
森川悠擦了擦额头的汗，冲星海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我早就说过吧，你们的球，我会一个一个拦下来哦！”
“你这家伙，真够嚣张的。”星海张牙舞爪，“再比一场，我一定打到你哭！”
“星海前辈，会哭的是你才对。”
“讨厌的高个子，讨厌的一年级！”星海鼓动佐久早一起再比一场，被佐久早凉凉的眼神逼退了。
云雀田教练适时出场，挡下了他们的比赛计划。
……
“森川，你很厉害。”
森川悠正要走出训练场，突然被身后的影山叫住：“在同年级的选手里，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谢谢。”森川悠转过头，“但我不是天才。”
“就算不是天才，也是我必须打败的人。”影山垂下眼眸，训练场的灯光这一刻打在他的脸上，森川悠却只注意到对方另一边脸上的阴影。
森川悠顿住脚步，轻笑一声：“那就来吧。”
训练场外一片黑暗，森川悠刚踏出大门，肩膀忽然被勾住：“当大魔王的感觉怎么样？”
“侑前辈，踮脚不累吗？还是你穿了增高鞋？”
“混球森川，闭嘴好吗？”
“我很开心。”黑暗中，森川悠眼眸闪亮，“因为在球场上，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是我。”
“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刻杀死他们的球，这才是魔王吧？”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像反派？”
“没有关系，至少在长相上，宫侑前辈比我更像反派。”森川悠笑眯眯，“因为我比宫侑前辈帅很多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