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走到最后的果然是稻荷崎啊, 今年的稻荷崎究竟有多强？”
“那么决赛就是稻荷崎和鸥台两支队伍，狐狸和海鸥的对决吗？”
决赛这天，东京的天空比往日更蓝, 风吹在身上有些凉, 但已经不再有寒冷的感觉。森川悠走在队伍的后方, 静静凝视着前方稻荷崎的队旗。
比赛第一天, 有那么多支队伍的队旗在体育馆外飘荡, 到了今天, 只剩下他们和鸥台两支队伍。
“又到决赛了。”北喃喃说了一句,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是约好了一般，正选们的拳头齐齐握在他面前。
“今天也要加油啊, 北。”“北前辈，一起拿冠军吧！”
拳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加油啊。”
“加油加油加油！”
森川悠摘下耳机，迈入体育馆的一瞬间, 整个人仿佛被一片热浪席卷。到处都是人，看台上坐得满满当当，比ih决赛的观众更多。看台上, 稻荷崎的旗帜被高高挂起，正选们出场的时候, 体育馆内的欢呼声甚至比职业比赛还要热烈。
“森川！！！！”
“森川加油加油加油！！！”
森川悠刚扣完热身的一球, 耳边忽然响起的喊声吓了他一大跳，手里的球一掉, 直接滚到对面球场去了。
“森川, 那是你的应援吗？”尾白拍拍他肩膀, 指着看台的一角。
森川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 他毫不犹豫地躲到了尾白身后，义正辞严道：“我不认识那些人。”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冰帝网球部全员来给他加油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连还在念国中的凤和日吉都被拐过来了？
稻荷崎作为兵库的排球强校，正选之外的部员数量已经算是可观的了，但是冰帝网球部的话，部员人数可是足足超过两百人的！
而现在，这两百号人都穿着清一色的冰帝制服来给他应援了！
忍足那家伙居然举着一张他国中时候逗猫玩的照片啊岂可修！
东体为什么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和排球无关的家伙就应该早点滚出去啊！
他深深怀疑，迹部那家伙真的和他有仇。
“炸毛了呢。”角名小声嘀咕。
“森川的朋友居然是走这种路线的吗？”
“感觉他们应该和阿侑做朋友。”
森川悠双眼瞪成猫眼的形状：“各位前辈，你们可以再大声一点，我什么也没听见呢，嘻嘻。”
角名神色一僵。
半分钟后，森川悠又在看台上发现了美马和多田野树——并不是他发现的，而是球场内的解说员特意介绍了几位在看台上的特殊观众，冰帝是全国大赛的常客，白龙和稻实同样是甲子园的重点队伍，而除了这两支球队外，几乎所有参加春高的重点队伍都出现在了现场。
……
热身结束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鸥台这支队伍相当擅长拦网，在这一点上和一林有些相似。主攻手白马芽生拥有高中生中堪称恐怖的2米身高，副攻手昼神幸郎技术也相当精湛，但和一林不同的是，拥有星海光来的鸥台在空中的制霸能力。
“他就是16号森川吗？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很厉害的家伙啊。”队长诹访刚刚一直在观察稻荷崎这一边，还帮森川悠把球捡了起来。
“那家伙在球场上和球场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星海光来面上一片严肃，“youth合宿期间，他可以拦下我的球。”
然而事实上，星海很清楚，诹访的话只是想缓解队伍此刻的紧张感——鸥台第一次闯入全国大赛的决赛，在知道决赛对手是稻荷崎之后，他们看完了稻荷崎在ih和春高的所有比赛，因而更清楚他们面对的是怎样强大的对手。
16号森川悠几乎是踩着无数优秀的主攻手建立了自己的名声。
井闼山的佐久早，枭谷的木兔，狢坂的桐生……除了牛岛之外，这些人都被森川悠拦了下来，星海并不认为自己是比佐久早木兔更厉害的攻手，不过他也没有早早投降的打算。
身高169公分的选手到达全国决赛的舞台，他面对过太多太多比他更强大的拦网，哪怕内心有一丝犹豫，他也不可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比赛开始之后，鸥台的队长兼二传手诹访发出了一球。
球的位置有些刁钻，却被早已习惯接刁钻球的自由人赤木路成接下，球被传到宫侑手中，鸥台网前则有白马芽生、昼神幸郎和星海在守候。
但这一球却并没有被传到中间，而是被宫侑高高抛起，远距离地抛到球网的边缘，在那里，一个身影高高起跳，再利落地扣死了这个球！
白马和昼神一同起跳，都没有碰触到这个球的边缘！
“16号森川悠，他化身进攻者，打乱了鸥台的部署！”
“森川那家伙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这里吧。”看台上，古森元也感慨道，“你永远不知道这家伙在球场上会做出什么。小臣，有这么一个对手，压力很大吧？”
古森元也只是随意一问，没想过佐久早会回答。
但几秒钟之后，他却听见佐久早轻轻“嗯”了一声：“但也值得挑战。”
“小臣……”
井闼山没有进决赛，这几天佐久早的心情都很沉郁，但就在此刻，就在森川悠拦下白马芽生的瞬间，古森元也仿佛能够看见佐久早眼中的光。
“对我来说，现在遗憾的心情大于愤怒，因为我很想上场比赛。”佐久早轻声道，“站在这座球场上的本该是我。”
……
这一场和对枭谷那场不同，稻荷崎负责发球得分的人换成了宫侑。
鸥台是一支擅长拦网的队伍，稻荷崎在进攻上必须更加强势，原本稻荷崎的进攻以宫治和尾白为主，角名也承担着一部分进攻的职责，而现在，森川悠加入之后，稻荷崎的得分愈发迅猛。
在森川悠拿下本场第3分之后，诹访果断将球抛向了空中。
下一秒，仿佛疾驰而来一般，星海光来的身影迅速出现在网前，双腿借助地板的反作用高高跃向空中，手臂舒展到了极致——
再用力对着稻荷崎这一侧挥出。
昼神幸郎却在这一刻往球网中央挪了一段距离。
因为他很清晰地看见，就在星海光来扣杀的一瞬间，森川悠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球网上方。
仿佛早有准备。
那双眼睛，专注到除了排球再无其他，那双手臂带来的压迫感也并非看几段视频就能感受。
唯有此刻，距离这个人仅仅一臂之遥，那种被压制的恐怖感觉才如此深刻。
“砰！”
在空中，森川悠拦网的高度其实比不过星海扣球的高度，但拦网并不是一门用数字计算的艺术，把球狠狠砸进对方场中是一种方式，稍稍抬起手臂，借助手腕的力量改变球的飞行方向也是一种方式。
“又是16号！他死死咬着鸥台高校，不给对手得分的任何机会！”
星海光来张牙舞爪：“可恶的森川！”
森川悠咧嘴扮可爱：“光来前辈，这只是今天第1分哟，我今天手感特别好呢~”
“啊#￥%@%&*￥？？”
星海光来气到不行，被昼神提着领子丢到球场的另一边：“光来，你又吵不过别人，不要再生气了。”
然而，拦下星海光来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拦下佐久早和木兔还困难，佐久早的攻击灵活，木兔的扣杀力量十足，所以森川悠的活动范围基本是在一个平面上，而遇上星海和白马这样擅长空战的选手，他跳跃和手臂挥动的力度都要比以往更大。
第一局进行到一半，森川悠已经开始感觉到疲惫。
但他坚信，在他疲惫的时候，他的对手们必然会更累，毕竟他还有一次次拦网成功的兴奋感在推动他，而他的对手们呢——被一次次拦下的感觉可是很糟糕的。
场上的比分在15比11，稻荷崎在前，角名发球。
球发到鸥台场地的瞬间，被自由人上林接起，球传到二传手诹访手中之后，由副攻手别所扣入稻荷崎场地内，森川悠在后排，赤木路成此刻不在场中，球被角名接起之后，由宫侑和宫治配合将球吊进了鸥台球场内。
再得1分。
记分牌的数字跳动的一瞬，宫侑忽然转过身，冲着森川悠举起一跟手指：“看到没有，前辈们也是可以得分的。”
森川悠眨眨眼，疑惑道：“我好像……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那家伙的球不好对付吧？youth时期我接过他的球。”宫侑的表情看上去比平时更严肃，“不要一个人想着拦下所有球这件事，我们是一个队伍。”
“只得了3分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你居然也知道队伍这个词？”宫治在一旁疯狂泼冷水。
“闭嘴阿治！”
“不过这个笨蛋有一点没说错。”宫治看向森川悠，“一个人拦下所有球这种想法只有蠢货才会有，森川，你不是蠢货吧？”
“当然不是。”
“我们这支队伍里只有一个蠢货。”宫治朝宫侑的方向看了一眼。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让宫侑立刻接收到宫治的脑电波，表情凶巴巴地试图打架。
然后，他听见宫治说：“但是这个蠢货在球场上是最可靠的。”
“嗯，我很清楚这一点。”森川悠露出笑容。
宫侑立刻两颊爆红：“喂，夸人就夸人，不要带蠢货这个词好吗？”
宫治：“好的蠢货。”
宫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