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真的好厉害啊！居然连阿工的斜线球都能拦到。”
“下次我一定努力。”五色的妹妹头被他薅成了鸡窝头,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
“阿工，你刚刚放狠话的气势呢？”
五色一脸沮丧：“阿悠他高一的时候就可以封印牛岛前辈……”
“阿工可是我们绿色火箭的王牌！”“是阿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我们一直都信赖着你。”“王牌五色, 冲鸭！”
妹妹头重新变回猫猫眼, 全身上下杀气十足：“既然大家这么相信我, 我一定……”
绿色火箭全员交换眼神：“嘿嘿嘿，计划通。”
队里为数不多的老实人桐生：“……”
真庆幸他是这群人的前辈。
……
第一局的最后, 明治大学排球部以25:23侥幸领先，从第二局开始，为了保存森川悠的体力，他往往在被轮转到后排时和自由人寺岛一郎换位, 坐下来休息。
“森川, 喝口水。”教练递给他一瓶水, “等身体休息充分了再上场。”
“好。”森川悠接过水，披上外套，坐在场边观看对手的一举一动。
他下场之后, 绿色火箭的攻势明显凶猛了起来, 经过几年的进化, 五色和桐生的实力比之高中时成熟了数倍, 但明大这边，佐久早的扣球刁钻又强悍，绿色火箭的拦网对他毫无办法。
从选手的平均实力来说，明大自然是比不过绿色火箭的, 但排球并不是一项用平均数值衡量的运动, 比赛场上之所以有那么多闪过的瞬间, 很多时候是来源于天才的灵光一瞬。
“佐久早圣臣, 他的滞空力让人联想到了ad的王牌选手星海光来！”
这一球, 佐久早扣下去的瞬间，绿色火箭的拦网已经在下坠了，他捕捉到了对方跳到最高点和往下掉的时间差，在这个时间差里扣下了球。
森川悠都不知道对方还有这招！
滞空的身体和瞬间改变球路的手腕，拥有这两种武器，加上暴力十足的扣球，佐久早完全可以成为无视拦网的攻手。
森川悠抿紧了唇。
不仅是他，还有高中时代一起成长到现在的对手和队友们，每个人都在快速进步着，扣球、拦网、接球、发球……再次站在同一个赛场上，森川悠深深体会到了他们给予的压力。
当然，也是他不竭的动力。
此刻，身处这片赛场之中，他渐渐比高中时代更加理解北前辈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这个赛场上，燃尽自己的最后一滴汗和火焰，才是身为排球选手的终极追求。
……
森川悠重新回到了网前。
休息的时间很充足，他并不觉得疲惫，相反，因为佐久早刚刚那个进球，森川悠迫切认为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心跳比平时略快了些。
他微微弯下身体，站位比平时离球网更近，所以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刻对手脸上的表情。
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他上场之后，绿色火箭的氛围忽然变紧绷了。
是他上场的缘故吗？
森川悠嘴角微勾，如果是因为这一点，那再好不过。
“喂，新开，有没有觉得森川的表情有点恐怖？”千石吹小声吐槽。
“别说了，我也觉得毛毛的。”新开雅也一副少女娇羞状，对手那边到没什么反应，千石吹差点吐了。
但他们都很明白，这是森川悠上场之后的压迫感。
对方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对手，仿佛猛兽追逐猎物——那种感觉，就好像球网前的空间是森川悠的领地，他不容任何人轻易靠近，一旦靠近，猛兽就会出笼，撕碎自己的猎物。
森川悠上场制造的效果很明显，绿色火箭竟然出现了发球失误！
“很可惜，比赛的关键时刻，绿色火箭的选手们是状态不稳吗？”
明治的发球局，又一次轮到佐久早发球，比赛进行到现在，两队都开始适应彼此的发球方式，仅仅依靠发球从对方手中得分已经很难。
佐久早这一球被绿色火箭的自由人接了下来，传到远山飞鸟手中。
“二传手远山飞鸟传出了这一球，他会传给哪位选手呢？但无论攻手是谁，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阻碍——”
“森川悠！！！！！！”
解说员拖长了音调：“又一次，他拦下了桐生的进球！”
远山飞鸟传球伊始，森川悠就在判断他这一球会传给谁，五色和对方的另一位攻手在前排，王牌桐生却在后排，球传出的一瞬间，所有选手同时起跑。
这一球很隐蔽，所以森川悠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去判断。
但对方攻手扣球的一瞬间，森川悠的直觉盖过了理性。
这一球，必然只会给桐生。
产生这种想法之后，森川悠再没有分神给绿色火箭的其他选手，他一直紧紧盯着桐生。
看着对方起跳，看着对方的手臂挥向那颗球，再狠狠扣了下去！
森川悠几乎是一路从球网的这一边滑向另一边。
球到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臂也盖在球网前，十根手指犹如张开的伞，居高临下地将这颗必进的球死死挡了回去！
他没有给绿色火箭任何机会！
从桐生扣球到球被森川悠拦住，前后一共只有数秒，但对于现场的解说员和观众们而言，他们却仿佛见证了一个妙不可言的瞬间。
最强的攻手和最强的拦网，对决发生的一瞬间，空气仿佛都扭曲到模糊，能看得见的，只有两边球员脸上的表情。
森川悠的平静和绿色火箭的焦躁。
“果然，不愧是森川。”寺岛一郎一脸感慨。
他忽然想起来，森川悠入部之后不久，他问过对方当好拦网的秘诀。
对方是这么回答他的：“封住好拦的球，不好拦的球最好能拦住，最差也要一次触球，让对手慢慢产生这一球进不了的意识，这样拦不下来的球也一定可以被拦下来。”
“累积对手的疲惫、愤怒、绝望，让他们的一切努力变成徒劳，这就是拦网的责任。”
寺岛一郎第一次听说时很震惊，他从没想过每天和佐久早打架被欺负时的森川悠竟然是这种拦网。
但只需略微思索，寺岛一郎就明白了。
森川悠并非那种人高马大靠身体素质纵横球场的选手，他之所以能在天才辈出的时代成为第一拦网，绝不是偶然。
封住桐生这一球，进攻机会再次转到明大这里。
森川被站在网前的五色狠狠瞪了一眼，被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娃娃脸瞪，森川悠一点也不害怕，扭曲着一张脸回敬。
倒是五色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躲到远山飞鸟身后。
森川悠狂妄大笑。
绿色火箭众人：“……”
他们理解不了这个人，刚刚拦下桐生的时候明明面无表情来着，现在到底在得意什么？
而此刻，远在n公里之外，结束比赛正在看直播的角名一脸嫌弃：“他又来了。”
“森川这家伙果然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他又和小臣一个队，下场比赛遇上该怎么办？”虽然和森川悠关系不错，但古森想到他也有些头痛。
“很简单。”角名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在观众席上摆一百只猫，这家伙的注意力绝对集中不了。”
古森元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角名得意一笑。
“但是我们从哪里搞到一百只猫？”
角名的表情呆滞了一瞬间，随后灵光一闪：“去音驹捉。”
ejp俱乐部，正要去休息室拿东西的鹫尾辰生碰巧听到了角名和古森的谈话，枭谷学园前副攻手大惊失色，同在东京，他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猫队被这两个人抓走，于是连忙给黑尾发了消息。
黑尾又把消息转发给了夜久孤爪山本列夫等人。
“角名伦太郎和古森元也要把我们捉去夏日舞会cos猫咪？”
“音驹的猫要被角名捉去阉了？足足一百只才能满足角名？”
“他们强迫森川扮成猫咪来抓黑尾和孤爪？”
鹫尾发出去的消息流传到最后，已经和恐怖故事无异，从那之后，角名每次和有东京选手的队伍比赛，总要遭受对方异样的眼光。
森川悠无辜风评被害，而当他成为同时代最伟大的排球选手之后，他的猫控属性总是被一次次提及。
……
此刻在球场上的森川悠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被角名毁了一波，拦下桐生那一球之后，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好。
再次轮转到后排时，教练特意问森川悠，需不需要把他换下来。
森川悠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休息过一次了，比赛的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再错过呢？
“明治大学的16号森川悠站在了1号发球位，高中时代森川选手的发球一向以威力十足而著称，这一次他会用什么样的发球对付绿色火箭呢？”
网前的佐久早默默捂住了后脑勺。
森川悠：“……你什么意思啊混蛋佐久早？”
“最多就是脑震荡而已，不要怕嘛小臣臣，又不会死人的。”森川悠一边跳，一边轻轻挥着手臂。
“来了！”绿色火箭排球部严阵以待。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球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大力跳发，而是飘飘荡荡向他们飞过来，然后，轻轻地撞到了地板上。
绿色火箭根本捕捉不到这一球的前进方向。
“发球直接得分，16号森川悠！！！！堪比bj二传手宫侑选手的跳飘球！”
一边闲聊一边看比赛的稻荷崎众人：“！！！”
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