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早。”
“早啊阿悠。”
森川悠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爬起来, 迷迷糊糊地和北打了个招呼，其他人还在睡，他一不注意踢了角名一脚, 被角名从背后丢了一个枕头。
现在还早，天还没有彻底变亮，光线自地平线慢慢占据半片天空，森川悠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院子里, 北正在取井水, 森川悠坐到板凳上，围观着北忙碌。
在东京是很少能见识这样的风景的。
北倒了一盆水, 示意他把手放进去。
森川悠疑惑道“北前辈, 这是做什么”
“给你玩。”北笑道。
森川悠哗啦啦玩着水的时候, 圆滚滚的猫咪也跟着凑了过来, 把肚皮翻给森川悠看，一会儿又把脑袋伸进盆里，胡须上很快沾了水。
“早，阿悠, 北前辈。”
大约到了7点，其他人才一个接一个起了床, 天已经大亮了, 气温在慢慢升高，森川悠绕着北家附近的小路跑了一圈, 才觉得身体舒展开了。
9点多的时候, 北接到电话, 说木兔和日向快到了。
森川悠扶着额头“最麻烦的家伙来了。”
“你就不麻烦吗”角名瞥他一眼, “平介要先回一趟家, 待会再过来。”
“总之，都很麻烦。”森川悠给猫咪顺顺毛，刚和猫玩了一会儿，木兔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阿悠悠，阿侑侑，阿兰，伦太郎”
“好吵。”角名捂住耳朵，“联赛经常见这群家伙也就算了，为什么宝贵的假期我还要和这群人打交道”
“这正是我想说的。”森川悠耸了耸肩膀。
等木兔和日向出现以后，森川悠才发现，所谓的日向只带了影山根本就是个骗局
一、二、三、四、五
怎么数，人数也不是他们说的三个人而已
星海来了，古森和鹫尾也来了，在国外打球的牛岛居然也来了所以五色也出现在一行人里
森川悠忍不住吐槽“这算什么排球少年大联欢”
“偶尔聚会一次也不错，所以我联系了他们。”北微微一笑，“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很多了。”
“北前辈，不要说伤感的话。”森川悠看向自家前辈，“把我们维系起来的可是排球，不是别的东西。”
“嗯，我知道。”北点了点头。
排球是永恒不变的，只要他们还在打球，或者曾经在同一个赛场上努力，这份维系就不会轻易断掉。
说起来，虽然大家高中时代在全国大赛上遇到过很多次，可真正熟悉起来其实还是在毕业以后大家在一座城市打球，或者说在一个赛场上遇见，自然而然地，会一起出门吃饭、逛街，再聊一聊排球，关系反而比高中的时候更亲密。
“北，谢谢你的邀请。”牛岛一来，就和在场每一个人打了招呼，表情平静到近乎凶恶，幸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天然，不然打一架是免不了的。
五色站在牛岛身后，一脸兴奋地和森川悠挥着手“阿悠，好久不见”
“明明全明星赛刚见过好吗”森川悠忍不住吐槽。
“诶对。全明星赛，超遗憾的，没有见证你和牛岛前辈嘿嘿嘿”五色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森川悠提了起来，森川悠一只胳膊死死卡住他脖子，“阿工同学，我们好好聊一聊”
“不了不了，我是来度假的。”五色连忙求饶，“阿悠，过段时间陪我去鬼屋玩吗”
森川悠“”
他毫不留情地翻出手机，把储存着白布号码的那一页翻给五色看，五色果断选择跪地求饶“放过我吧，阿悠。”
森川悠表示，他有点想学习白布与人交流的技巧。
和牛岛他们打完招呼，森川悠挡住嘴巴，小声问古森“他怎么会来”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古森指着自己的眼睛，“看到这里的震惊没”
森川悠摇了摇头“完全没看出来。”
著名的洁癖患者、恐怖的虫类杀手、井闼山bj消毒剂之王佐久早圣臣，居然来参加排球选手间的聚会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症状缓解了”森川悠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我看是加重了才对。”古森忍不住对森川悠吐槽假期里佐久早对他的种种折磨，一时不注意，佐久早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古森元也乖巧地闭上嘴巴。
“森川，听说阿根廷那边给你发来了邀请”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森川悠皱起眉，“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你昨天不是刚说过吗”
“我早就知道了，大王前辈告诉我的。”日向举着手，“大王知道了，所以影山也知道，所以牛岛前辈也知道了。”
“至少今年我不考虑。”
“去国外打球，听起来很不错，可以考虑一下。”古森拍了拍森川悠的肩膀，“国家队这边还没给你名额吧”
“那不是我的问题。”
“不知道那群人每天都在想什么，你好歹参加过youth合宿的，日美赛也是主力。”
“古森前辈是在为我抱不平”森川悠眨了眨眼。
“那当然”古森皱起眉，“之前和美国队打比赛，防守跟不上的时候，我就在想，阿悠你要是在就好了。”
“因为你很强啊，森川。”牛岛接话道，“因为你很强。”
只是因为曾经受过伤，比他们强的人就无法和他们站在同一个赛场上，对他们来说，这种做法真的很荒谬，不仅侮辱了森川悠，从某种程度上说也侮辱了他们。
“当不了队友，当对手也很不错啊。”森川悠伸出手，“总之，只要我在排球场上，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马来吧，森川”
人很多，又是夏天，烧菜太热，支烧烤架烧烤无疑是最佳选择，北前辈家的肉足够多，也很新鲜，乡下的集市里也有很好吃的蔬菜和水果，满满地堆在桌子上。
森川悠自告奋勇加入烧烤组，刚站到烧烤架一米之内，就被其他人毫不留情地赶走。
这样也就算了，大家烧烤的时候，角名还特意把平板放到一边，循环播放着森川悠炸香蕉的画面，以警醒大家远离森川悠。
森川悠“”
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帮忙洗菜，幸亏还有五色陪他，因为五色这家伙一看就是毛手毛脚的类型。
忙碌了一会儿，烧烤架上就传来了食物的香气。
森川悠擦干净手，凑过去一看，除了烤肉之外，还有水果，还有北奶奶拌好的凉菜，肉滋滋冒着油，一看就超级好吃，趁着其他人没注意，他直接抢走了牛岛面前最大的那块肉。
牛岛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眼前，半晌才反应过来。
“森川，你居然欺负牛岛前辈”五色叉着腰，表情凶巴巴的。
蘸上酱，森川悠吃得一脸满足，大概因为是抢来的肉，吃起来似乎比平时更香一点，他扫视了一圈，又盯上了其他人的肉。
“大家小心一点，小偷森川要来了”“防火防盗防森川”
“喂，你们这群家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森川悠很不服气，“那换我烤给你们吃”
一群人的视线齐齐瞥向了依然在播放的“小黑孩”，都纷纷沉默了下来。
“所以你们真的很难讨好哎，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森川悠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番茄，脆脆的清甜爽口，喝一口可乐，气泡像在嘴巴里炸开一样，可惜作为专业选手，他们吃垃圾食品的机会太少了，也就偶尔尝尝薯片而已。
“森川，来吃这个。”
北冲森川悠招了招手，他立刻乐颠颠地跑过去“北前辈”
北前辈就是最好最棒的
看到这一幕，角名推推宫侑“你不羡慕吗”
宫侑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北前辈是不一样的。”
“你们两个真的很像。”角名眯起眼睛，“虽然看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感觉很像。”
“是吗”宫侑笑了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呀。”
角名“我就不该说那种话。”
被塞了一嘴狗粮什么的，实在很过分。
“后悔也来不及了，伦太郎。”宫侑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容。
烧烤进行到中间的时候，理石姗姗来迟，顺便拉来了宫治，宫治带来了超好吃的寿司，可惜还没够这群大胃王分的。
“牛岛前辈，你也太能吃了吧”
“喂，日向，你怎么比上个月更能吃了”
“连烧烤都不参与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森川，不要抢我的肉啊啊啊啊”
森川笑嘻嘻地冲五色扮了个鬼脸，抢到肉就跑，五色在后面拔腿狂奔，一不小心栽到草丛里，骨碌碌滚到了河边，一半身子都下了河。
森川悠捡了根树枝去救他，被五色一拽，也直接滚到了水里。
幸亏最近气温够高，一直没下雨，河很浅，两人在河里打了会架，才被一脸无语的北和牛岛分别拖上了岸。
“森川，五色，你们是小学生吗”
“喂，你们已经成年好几年了吧”
“你们两个脏家伙，不要破坏了鸭子的生存环境啊”来自对今早的鸭蛋很满意的角名。
“是五色太笨了，先掉到水里的。”森川悠恶人先告状。
“是哪个混蛋抢了我的肉啊啊啊啊”五色气到妹妹头都炸了起来，“混蛋森川，笨蛋森川，都是你害的”
“你的词汇量可以更丰富一点吗五色同学”
“对你不需要那么多词汇量”
两人洗完澡，换了衣服，立刻又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加入到抢肉大军里，吃饱喝足，太阳照得太热，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跑到河岸边，“扑通”一声跳下了水。
鹫尾担忧道“他们这样，没关系吧”
“放心，笨蛋比谁都活得长。”木兔拍拍鹫尾的肩膀，安慰道。
鹫尾“”
这句话从其他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不会比木兔说出来更没有可信度。
所以对木兔下一秒也跳下去这件事，鹫尾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果然，笨蛋就是能活得久一点。
其他人在北家只待了两三天就回去了，森川悠他们几个待了足足十天，一直到东京那边有活动安排，才不得不和北前辈说了再见。
“今年回去之后，再来的机会应该不多了吧”森川悠扒在车窗上，一脸不舍地望着身后一排排房子。
“想来还是可以来的。”
“那等我拿到冠军再来吧。”森川悠叹了口气，“再拿一次冠军。”
“你太贪心了。”角名指责他，“你才加入职业一年吧”
“所以我才想要更多冠军，没有人会嫌冠军多吧”森川悠认真注视着角名，“伦太郎前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
“有谁会不想”尾白感慨道，“可惜越是到现在，越是能感觉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想成为世界第一的选手，但是现在连全国第一的目标也没能达到，越是拼命往前冲，山峰越陡峭。”
“是啊。”森川悠点了点头，“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不会实现呢”
角名皱着眉“你们这是心灵鸡汤大会”
“不不不。”森川悠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想实现理想的话，大家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埋头苦干要轻松很多吧”
“所以”森川悠举着拳头，“大家一起加油吧。”
“你好烦。”角名说是这么说，拳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放在了森川悠拳头上。
“说干就干。”尾白的拳头靠了过来，“唉，我总觉得自己这两年变伤感了很多。”
“可惜阿兰前辈没有长一张伤春悲秋的脸。”
“比较粗犷。”
“不开口的时候感觉会有点凶。”
“所以为什么就连放假我们也会想打排球的事我们不是来放松的吗”
“因为有部动漫叫排球少年”
“好看吗”
“一点也不好看。”
“是吗我不信。”
车子愉快地在路上奔驰，聊着天哼着歌，东京慢慢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
“回来之后就只能想和排球有关的事情了。”森川悠伸着懒腰，“休假是很开心没错，不过太久不打球的话，感觉还是会很想念的。”
“嗯。”尾白点了点头，“所以明年的成绩要比今年更出色，最好把bj打败。”
“阿兰前辈，有志气一点，不该先打败ad吗”
“很遗憾。”角名拍了拍森川悠的肩膀，“今年的联赛结束后，你们bj就是整个v1唯一的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