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世上每一次遇见,都源自精妙的计算。那些出乎意料的,却又避无可避,才能称之为邂逅。
——祁周
我承认我是算计过她的。
墨家大小姐,墨凌的妹妹。
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太过充满吸引力。
不是因为她名字里坠着的那个姓氏,在墨城代表的权势和地位。
仅仅是因为墨凌。
他盗取了我父母的专利。
我对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也许这样说,有点过于冷血。
可事实,的确如此。
我想,他们对于我,大概也是这样的情感,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使命。
在屈指可数的相处时光里,陪着我长大的,永远是他们讲台和实验室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常常觉得,他们爱那些实验器材,爱那些学生,每一个,都胜过爱我。
不过这在本质上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对他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像个物件,被到处摆来摆去。
教室,实验室。
别的教授看到我会惊奇的说一声:“祁教授,你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到实验室,不太安全吧?你家媳妇也放心?”
是的,他们放心。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乖。
当然,这份乖以我失去一个脚趾作为代价。
刀子啪的一声从桌子上掉下来的时候,红色在我的心里蔓延开。
我没哭。
他们让医生给我简短包扎一下之后,又匆匆忙忙把我抱回教室。
那里,有他们一群孩子。
真是。
我真多余。
也足够愚蠢。
我以为,只要我像那些人一样,乖一点,成绩好一点,他们就会把精力分给我多一点。
事实是,他们更加放心的把我交给了保姆阿姨。
我刚开始是抵触的。
直到喝了那碗鱼头汤。
汤并不是有多好喝,只是因为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故事有点烂俗。
何姨说他们那个时候,正是食物匮乏的年代。有一次大雪漫天,她喝了一碗鱼汤,那个味道让她终身难忘。
可是她的父亲,从那以后就患上了风湿病。每到天气潮湿的时候,总会见他在没人的地方,一个人痛苦却又压抑的神情。
后来,她嫁了人,生活也改善了。却没能让父亲在临走前,喝上一碗她亲手做的鱼汤。
如果,世界上的父母都是相同的,那会少多少孤独的孩子。
我并不孤独。
我爱上了酒精的味道,也见过比酒精更烈的女孩。
其实,她并没有酒精那么浓烈。
她只是很寡淡的看着我。
她的眼底带了笑意,可是,我触不到。
我曾经安排过很多次偶遇。
在学校,在转角路口,在她家附近。
我打听到了她家的地址,本想着等她出来制造个偶遇,没想到我的车子坏了。
我停在半路上修车,她敲了敲我的车门。
我顺着她的脚看上去,那个比酒精更烈的女孩,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她依旧顶着那个张扬的头发,却穿上了她平常从来没有穿上过的校服,手插在口袋里。
我以为会很流里流气的姿势。没想到出奇意料的好看。
她朝我走过来,紧贴着的那一刻,我心底里突然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