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拉开。
老邓被上司搂着肩膀送了出来。
“老邓啊,你这个同志什么都好,工作能力也强,就是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
“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要注意啊。”
“你的假期我批了,多给你批两天,好好陪陪家人!”
老邓苦着脸,刚才辩解了老半天也没什么效果,这会儿自然也是不想再多费口舌了。
上司拍了拍老邓的肩膀。
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我给你介绍的那个老中医,有时间去看看,对那方面很有效果的。”
还比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色。
“领导,有您的电话。”
一个接待处的小女生快步走了过来。
将老邓从这尴尬的境况中解救了出来。
告别了上司,老邓板着脸沿着走道出去。
只觉得一路上的那些同事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男同事们用可怜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几个女同事更是捂着嘴偷笑对着他指指点点。
走出老远,都还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针刺一般的戳在他的身上。
老邓的脸,红的都要滴下血来!
一声怒吼!
“老许!你个嘴没把门的!老子跟你拼了!”
...
跟老许是私人恩怨,而华青衣的事情就是工作了。
老邓不是个会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工作的人。
所以尽管回来时候的脸色比离开前更加难看了几分,还是妥善的安排了华青衣的相关工作,一路手续办理完毕,让相关部门的同事带走了华青衣去作相关检测。
交代了同事代为照料之后,留下月月在他办公室等着华青衣的检测结束。
老邓自己默默的开车溜了,看那方向,是去医院了。
...
老邓处在烦恼之中的时候,华青衣也是有些烦恼。
被告知将抽血之后,华青衣就被带到了这间有着一种奇怪味道的屋子里。
既然是官府之人老邓安排,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便安心坐着,看着那个一身白褂的女性忙上忙下。
面部带着一个半遮未遮的面罩,遮住了口鼻,露出了眉眼。
偶尔转过身来,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便会划过华青衣的身形。
一头短发过耳,整理的很是柔顺,不过在看惯了长发及腰的华青衣眼里,还是有些奇怪之感。
没有裙裾,裤子剪裁的很是贴合腿部的线条,和华青衣此时穿着的古怪服饰的式样倒是差不太多。
华青衣观察的很仔细,不过这并不是他对此人有何非分之想,而是单纯的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不久前,他才刚刚偿还了昨夜的一宿之恩,却又欠下了月月的一饭之恩未还。
眼下虽还没有什么空腹之感,不过这下一顿饭食的问题也该提早预备了。
但是他一个被隔阂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以外的人,考虑如何谋生这些问题都还太早,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尽快的融入其中。
每多获取一些信息,每多学习到一点知识,便离这个目标就更近了一步。
肚子不会等待他允许了才饿,身体也不会等到他允许了才累,留给华青衣的时间,很是紧迫。
华青衣这边观察着的时候,那遮住口鼻的女性似乎终于做好了准备,拿着些华青衣完全不清楚用途的物什走了过来。
隔着张桌子坐下。
“把袖子撸起来。”
声音很悦耳,在华青衣听来,这位看不见面容的女子应当很年轻,年岁或许大他少许,不过也相差无几。
华青衣顺从的想去撸起袖子,不过这身衣物的袖管有些紧,未能抬至手肘便无以为继。
看着华青衣的样子,这个女性轻笑了一声,温柔的说了句。
“笨,把外衣脱了啊。”
华青衣的脸有些红。
不过并不是因自己的笨拙而害羞,而是他堂堂一个男子,如何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一个女子的面宽衣解带?
可是看着女子所言,似乎对此也并不是很在意,华青衣只能理解为此时的习俗如此了。
捏着领口的指节很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
紧咬着牙关,一颗颗的揭开了外衣的扣子,红着脸低着头,视线有些无所适从。
“噗嗤!”
见到华青衣这般姿态,这个女性笑出声来。
“哎哟!这么大小伙子了还害什么羞啊,看你这纠结的样子!姐姐来帮你!”
说罢便绕过桌子,过来解下了华青衣还未解完的最后几颗衣扣。
华青衣猝不及防,便被这个女性一把拽下了外衣!
此时若是再说些什么,也是已经无济于事,华青衣只能咬着牙,不做声任她施为了。
女子拽起他的胳膊,解开了衬衫的袖口,推到了手肘以上。
“哟!这么白,你这肤质怎么保养的,比我一个女人的胳膊看着都还嫩生!”
一边用手“啪啪”的拍着华青衣的胳膊,一边说着。
被一个女子这般摆弄评头论足,华青衣羞愤欲死,如何还能再回复!
这般模样看着这女性的眼里,自然是当作了小男生的害臊,一笑而过。
“不行,你这支胳膊完全看不见血管,把那支抬起来。”
听起来这种痛苦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个女性说着话,顺手还在华青衣露出的小臂上摸了两把,让华青衣的胳膊上都泛起了一层小疙瘩!
很快,同样的遭遇,华青衣的另一支胳膊也没能逃过。
对着华青衣露出的手臂,盯了半晌,这个女性有点愣神。
这个害羞的小男生的手臂也太奇怪了点!
这手臂都被她拍红了,血管还是不甚明显,这明明肌肉这么结实,为什么血管看不清楚呢?
“算了,还是换刚才那支胳膊吧。”
什么事情有了一次二次,这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了,华青衣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习俗如此,习俗如此。
又是一番忙活。
看着那根透明的管子通过顶端的细针从自己扎着皮带的胳膊上抽出一股股的血液。
华青衣明白了这个带着面罩的女子方才的那些小动作是所为何事了。
人体内经络血脉错综复杂,她是想通过拍打的方式,让那些主干血脉浮现于外,以此便于采血。
这种采血器具的工艺让华青衣惊叹不已,但是对于这种显出血管才能采血的方式却有些不解。
看这位女子的工作,采血检验,当属于医者。
以前县里也有不少医馆,虽然坐馆的医者之间,能力略有区别,不过既然能够配得上那一席之地,也不至于同这位女子一般,连这手臂里的血管位置都要查找一番。
采血之事虽不常见,可是明悉人体经络血脉之所在,这可是从医之人的基础。
眼下此女子这般,倒是连那些坐馆的医者都是不如了。
心里如是想着,华青衣却不会说出口来。
君子不逞口舌,不议人是非。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